谢昭明猛地回头,然后就看见了一块白布,裹着个红艳艳的球状物,正飘在他眼前,那殷红都渗到白布上了,宛如鲜血,那阴阴凉凉的声音还在念叨着“我的头呢……我的头呢……”
谢昭明:“……………………”
就在他想一翻白眼就地晕倒的时候,那阴冷的声音终于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清脆如铃的笑声,谢妘手握着长长的竹竿儿,竹竿尖挑着团裹着白布的大红绸团,从暗处现身,笑得不能自已:“阿弟,是我。”
那“头”终于远离了自己,谢昭明憋着的一口气还没吐尽,就看见一个长得和他已故的阿姐一模一样的女子翩翩然走出来——他那口气终于把他自己给呛着了,咳得撕心裂肺中还要讲话,满脸震惊:“阿、阿姐!你变成、变成鬼了!咳咳咳!”
他的眼眶立刻就红了,也不知是咳嗽咳的还是怎么的,眼眶里就润泽了,“阿姐!你怎么、怎么现在才来……我好想你的……”
谢妘正诧异于他竟知道自己没死,就听见他带着哭腔的下一句:“我、我已经不、不怕鬼了,就算你、变成了鬼,我、我也不会嫌弃你的!”
谢妘:“……”
她一时心情复杂,又好气又好笑,竟不知该说些什么,眼见的谢昭明望着她真的要掉泪了,她才没好气地上前两步,给他脑门上狠狠地来了一个爆栗:“鬼什么鬼,你好好看清楚了。”
谢昭明感受到脑壳真实的痛感,一时犹疑不定,愣愣地看着谢妘:“阿……阿姐?”
谢妘“嘘”了声:“小点儿声,别让外边人听见。”
好半晌谢昭明才反应过来,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她的手,又捏了捏,细腻而温暖,他刹时惊诧地瞪大眼:“这……这……”
他看了看谢妘,又看了看被她随手扔到地上的细长竹竿,那竹竿尖儿上还挑着团红艳艳大绸缎扎成的圆球——那白布被蹭到一边了。
谢昭明:“………………”
……
两刻钟后,谢昭明终于彻底回过神来。挂在窗前遮挡光线的幔布已经被扯下来了,殿内终于亮堂起来,谢昭明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喜从心来:“阿姐,原来你没有死……是被容君救了吗?”
这其中关系太过复杂,谢妘不欲多言,只能就着他的话说下去:“是啊。”
谢昭明问:“可阿姐你不是被送去皇陵了吗……容君竟是从皇陵将你带回来的?”
谢妘想到容珩最近几番“戏弄”她的事,赶紧煽风点火:“可不是。阿弟,皇陵如此重要之地,容珩竟私自进出,这可是杀头大罪啊。”
谢昭明道:“可是他要是不犯这杀头大嘴,阿姐你可就要被闷死在皇陵里了啊。我看我们不仅不能怪罪他,还得予他许多赏赐才对。”
谢妘:“……”
说得很有道理,她竟无法反驳。
谢昭明反过来问她:“阿姐,你方才为何要吓我!”
呵。好问题。谢妘幽幽道:“不是我在吓你,是你当年偷吃的那些点心在吓你,瞧见了吗。”她下巴一抬,朝那团红绸瞥了一眼,“那些都是点心的鬼魂,找你算账呢。”
谢昭明刚开始没反应过来,片刻后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委屈地小声反驳:“那都怪阿姐你总是骗我……等等,阿姐你怎么知道的?”
他瞒了这么多年阿姐都没有发现,怎么今天忽然就知道了?
不对,他前几日曾对容珩提起过这事儿!
“容君竟连这个也同你说了么?”谢昭明诧异道,“说起来,最近传的那位……容府上的神秘女主人难道是阿姐你吗?”
“大……大概是?”
谢昭明陡然站起身:“容君这是什么意思?他想尚公主?这不可以!”
谢妘听着那句“尚公主”时还心道可不是么,再听下一句果决的否定,她倒是莫名觉得不痛快来,挑眉睨谢昭明:“怎么就不可以了?”
谢昭明卡壳半天,也没说个所以然来。
实话来讲,容珩孤身一人,位极人臣,如今是满身富贵不错,但这却是悬在上位者一念之间的富贵,一旦上位者不喜,他随时可能跌落万丈悬崖——这便是容珩美名在外,却没有哪个世家肯将视作掌上明珠的贵女嫁过来的缘故之一了。
因为容珩的富贵太危险了,一旦他被上位者所厌恶,他身后连个为他撑腰的都无,那些个狡猾的世家掌权者们如何肯将希望全搭在他身上?
然而这问题落在长公主谢妘身上,就全然不是问题了,身后无人反而会成为容珩尚公主的优势,因为这样的人,皇家会更好拿捏。
这许多念头在脑海里转过一圈,谢昭明反倒得出了容珩或许可以成为谢妘良配的结论。
谢昭明再琢磨,容珩的容貌……仿佛不知多久之前是曾听阿姐夸过的,容珩的品行……这么多年来也没见多他寻花问柳,容珩的才智……这个就更没的说了,满朝百官谁不赞一声容君年少有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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