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妘之前被他逗得多了,此时见他居然不顺口撩拨她几句,居然觉得有点惊奇,第一反应竟是容珩难道已经对她……咳咳,惊奇个鬼,这个念头刚起了一半,就被她狠狠地压了下去。
谢妘强迫自己将精神放在正事上,但是听着听着又难免继续想方才的念头,于是频频走神。
容珩察觉到她的心不在焉,止了话头,转而问道:“晏晏累了?”
谢妘:“……没有,你继续说。”
容珩若有所思地望了她一眼,谢妘不知怎么,触碰到他的视线,竟觉心头一跳,不自觉就偏了偏脑袋,闷声道:“快点说,凝雪要回来了。”
容珩似乎知道了什么,轻笑一声,从善如流地继续和她说皇宫里的情况:“……宫里暂且还没发生什么事,一切都和之前预料的一般无二。还有就是……陛下已经同意了,大婚就定在下个月。一切都在秘密准备着。”
“大婚”两个字骤然入耳,谢妘差点儿被自己口水呛了一下:“大婚?”
容珩凝视着她,道:“便是之前与晏晏说的那件事。晏晏若是不想的话……”他的声音低了一低,明明语气没有什么变化,谢妘却是莫名地听出来一丝叹息,叹息中还隐隐约约带着点儿伤怀,“晏晏不愿的话,我再想别的法子便是了……也对,这般毁了殿下清誉也不好。”
他顿了顿,脸上浮现一丝怅然,叹息道:“还是想别的法子罢。卑贱出身,到底不好。”
谢妘突然就觉得心里很不舒服,明知道容珩这就是故意说给她听的,但是她就是觉得很不痛快,也不知是被容珩的叹息扎了心,还是被他脸上的惆怅扎了眼……她抿了抿唇,低了眼睫,淡淡道:“不用,就这样吧,没有什么卑贱不卑贱的,清誉……清誉也没有这事儿重要。”
大婚……
谢妘默默咀嚼着这两个字,抬眼正想说什么,结果就瞧见了容珩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哪还有什么惆怅满怀!
她立刻知道自己上了当,但是这钩又是她自愿咬上的,没法子怪罪别人。她紧紧抿着唇,哼了一声,听着容珩继续讲话,自己没再开口。
寂静的夜里,一个个局被悄无声息地布下。
与此同时,京城某个府邸的侧门前,一袭淡色衣衫的凝雪轻轻扣响了门。
她叩门的声音很轻,遵循着规律,三短一长。叩完后,她垂手等待,很快就听见了里头锁链被拨动的声音。
门悄悄地开了一条小缝隙,里面黑漆漆一片,仿佛潜藏着可怕的兽,要将来人一口吞噬。
凝雪面不改色,沉着地闪身进入后,那为她开门的人便沉默着将门重新锁好了。
小小的蜡烛被点燃,凝雪微微侧头,瞧见身边这人的发鬓上,正簪着一朵红艳的梅花。
簪着梅花小钗的奴仆举着蜡烛在前头引路,一言不发。凝雪离他半臂之远跟着走,眼角不动声色地扫视着周围。
这仿佛是一座很普通的平民住宅,周围的装饰甚至看不出一丝一毫富贵的模样,与它主人的身份大相庭径。
走了一小会,奴仆在一间亮着灯的房间前站定,轻轻叩了叩门,这回是一长三短,想来也是蕴藏着什么隐秘的规律。
最后一声消失时,凝雪听见里头传来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进来。”
第44章
国师容珩和长公主谢妘的婚事定在了三月中的某一天,据说这是钦天监算出来最近的一个诸事顺宜的良辰吉日。
收到请帖的各位大臣心情复杂——眼下都二月尾了,三月中的婚礼,这得多赶啊!
容君果然是终于按捺不住了吧!
谢昭明同意了容珩尚长公主的请求,仿佛是打了一个隐秘的暗号。一时间朝臣们有的朝谢昭明大表忠心,和容珩势不两立;有的暗戳戳给容珩送礼,明里暗里地打探容珩的下一步计划,企图捞些日后的功劳;还有一些老狐狸哪边也不挨,高坐墙头只作不知。
容珩毕竟在朝八年,积威已久,处事能力都是众人亲眼目睹一等一的好,没有人会怀疑容珩当不好皇帝,甚至谢昭明也曾悄悄和谢妘讨论过,若是容珩当皇帝,许是会做得更好。
故而投向他的人竟也不少。
容珩吩咐下属将这些人的名字一个个全记了个清楚,转头就尽数报给了谢妘,谢妘看着手里的名单,微微冷笑。
那些个刚完送礼走在回府路上的人便陡然一个冷颤,然后面面相觑——怎么突然这么冷,莫不是倒春寒了?
正想着他们又是一个寒颤,赶紧急匆匆地回府,生怕在这关键时刻生了病,自己给自己拖后腿。
……
时间虽然仓促,但容珩的准备仍旧是有条不紊,仿佛真的是蓄谋已久。
谢妘随手翻了翻长长的礼单,听着容珩在旁边轻声和她讲完大婚当日的流程,又问她可还有什么想法,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一声:“都可以……你看着办吧。”
这场大婚,她和容珩都很清楚地知道着这并不仅仅只是简单的大婚,但正是因为知道,谢妘更觉不自在……当普通事来看待吧,这可是她第一次和别人大婚啊!当人生大事来看待吧,可这场大婚又并不是那么纯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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