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厨房里,母亲戴着围裙和花镜,正仔细的挑拣着操作台上铺开的各种各样的药材。站的老远已经有种浓的呛人的药味。他敏感的鼻子受了刺激,立刻打了几个喷嚏。
他急忙掏出手帕擦着鼻子,抱怨道:“您这是弄什么东西呢?”
资秀媛抬头看看亚宁,知道他要出门了,说:“注意安全。”
“我现在估计是这四九城里最安全的人。有见过这么受保护的人么?”董亚宁走过去,嬉皮笑脸的说着,从背后抱了母亲,说:“那我回来就有的吃了?”
在旁边忙活着的保姆林阿姨看到,说:“今儿可别找理由说东西不合胃口不吃了。你妈妈亲自下厨,就算是毒药你也得灌下去。”她说着低头继续拔那乌鸡的毛。也戴着花镜。
董亚宁哈哈笑着,依样子过来蹭了下他的老保姆的脸庞,说:“阿姨,瞧您这一肚子怨气,我昨儿不就是因为胃口不好不想吃么,今儿早起还不是把您给炖的那什么鱼胶都给咽下去了?那东西多难吃您不知道啊?我还不够乖啊?”
林阿姨笑着赶他快走。等董亚宁出了门,她和资秀媛都好久没有说话。只是她叹了口气,说:“昨晚上一碗鱼胶端给他,他闻到味道就吐了。大概怕我担心,早起我给他煮白粥,他就说惦记昨晚那碗液体金子。我还怕他吃不下去,哪成想他一口气全咽下去了。我就想亚宁从小就皮实,身体底子好……”
资秀媛拿着镊子挑拣着人参,听着林阿姨的话,静默了片刻,说:“嗯……我去给他爷爷打个电话。不知道老爷子怎么样了。”
她说着,便走出了厨房。
号码连续拨了好几遍,都是拨到中途便错了号。她到底停下来定了定神。
电话又过了好久才接通。在昨天便已经赶过去照顾爷爷的芳菲,在电话里跟她说,还好。
她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雨一直下,总觉得这样的雨绵绵不绝,好像天漏了一样。她一边嘱咐芳菲好好照顾爷爷如果有可能就把爷爷接过来,一边想着,刚刚亚宁站在这里向外看着的时候,究竟是看到了什么?
明明站在相同的位置能看到同样的风景,她却觉得即便是这样,也不能够透彻的了解儿子的思想。而且越来越不了解。这种不了解,让她痛彻心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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郗屹湘陪着姑姑邱亚拉带着Allen冒雨来到这家发廊,还没坐下邱亚拉就说:“这就是崇碧吹的动动剪刀就几千刀的地方?瞅着也不怎么样么。”
屹湘拉着Allen的手,看着因为要理发而嘟着嘴的Allen,说:“崇碧哪儿有吹牛啊。都是您,她说来了提她的名字,您就问什么金贵地方。”姑姑今天复诊,在家里便说想吃意大利菜。崇碧便说要吃意大利菜去Cavoni,我在那里是挂账的。然后说多多的头发长长了,要不要去理发?那家菜馆对面有间形象工作室,服务不错,可以去试试。她也觉得多多该理发了,前额的头发蜷蜷的,长了,就更像个模样爱娇的女孩儿了。只是多多听说要一起出来吃饭很高兴,继而听说要理发就开始磨磨蹭蹭的了。邱亚拉揭穿他,说这孩子从小就“护头”,让他理个发比登天还难……
邱亚拉听屹湘这么说,就道:“我这不是在美国当农民久了么。”
“等下让人给您也弄个酷酷的发型。”屹湘看看姑姑戴着的帽子。那帽子下面的头发长的相当怪异,大概要很久才能恢复原状。
“好啊,我这阴阳头也该弄的像个样子。”邱亚拉说着已经将帽子摘下来,过来招呼他们的店员冷不丁看到,先怔了怔才开口引导他们往里走。
店规模不大,也安静的很,装修并不奢华,但是极整洁。
屹湘果然在提了崇碧的名字之后,虽然店员表示没有预约可能马上安排接受服务会有困难,还是尽快的将首席发型师给请了出来——屹湘看到这位法籍中年男子,心想这就是崇碧说的,号称首席,其实店里也就只有他一位的发型师了——个子矮小的男人板着脸说我是弗朗索瓦。他伸手过来跟屹湘握手,屹湘留意到他手臂上半点儿发茬子都没有。实际上弗拉索瓦全身上下干净洁白的倒像是从面包店操作间出来。他虽然模样很冷淡,但是仍客气的解释说今天虽然下着雨,原先预约的客户都没有来,只是突然到访的客人您几位是第二拨儿,请容我先照顾先来的客人,请你们等一等。
屹湘便说给他添麻烦了。
Allen的小手在她手心里蠕动,恰好在这个时候说:“我们不要等……我们去吃饭……”
邱亚拉从后面弹了他一下,说:“听话。”
Allen便哼了一声。
弗朗索瓦倒是对Allen露出了笑脸,说:“让妈妈带你到另一间贵宾室吃冰点好不好?”他说完就请助理帮忙带邱亚拉他们过去,交代说半小时后先给这位女士坐下准备。然后他就先离开了。
屹湘本来想说他们在外面沙发上等一等也就可以了,弗朗索瓦的助理很周到的请他们进那间制定的房间。
贵宾室里满是镜子,灯光也明亮的很,很像舞台后的化妆间。
屹湘他们刚刚坐下,先前招呼他们的店员便进来给他们送吃的。一人一份的冰点,搁在漂亮的盘子里。还有浓香的咖啡。屹湘说着谢谢,邱亚拉却说:“谁要吃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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