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玉心情愈发沉重,看着榻上仍旧昏迷不醒的陵徵,心中阵阵后怕。
难不成这世上就真的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二殿下,咱们当下该如何?”陵徵身边的小太监在她送走太医之后,忙不迭过来问道。
陵玉摇了摇头,“我一时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只能先听从太医的话,让皇兄喝一些固本培元的汤药,若想要恢复他的身体,只能徐徐图之。”
她说罢又道:“只是当下你先去派人送信去漓州,让苏先生提前知道这些事情,也好叫他在回京之后有所对策。”
小太监连忙去照办。
深夜里,陵玉在铺上辗转难眠,每每她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的都是白日里盛钦那张毫无感情的脸。
她仔细回忆,似乎他的脸一直都是这样,从未都改变过,变的只有她自己而已。
而他的人生仿佛永远都不会出现偏移一般,没有人能够令他动摇半分。
陵玉这个时候才发现陵徵说得都是对的。
盛钦从来都不是个善茬。
这时陵玉忽然想起有一人曾反复向她提及盛钦幼年的事情,她余下的半分睡意顿时也荡然无存。
她起身来到秋莲所在的房间。
只是正当陵玉打算推开房门的时候,却发现屋子的门是半阖着的。
陵玉眉头微皱,心中隐隐觉得不妙,忙推门而入,却恰好撞见有一蒙面人正立在床前拿一根绳子勒在秋莲的脖颈之间,意图昭然若揭。
“住手,你是何人……”
陵玉正欲上前去抓住对方,那人却早先一步察觉了身后动静,一把推开陵玉,直接就近朝窗户跳了出去。
陵玉走到窗下,见四下漆黑,那人早就跑得不见了踪影,显然早已将自己的退路安排好了。
她转身扶起秋莲,伸手探对方鼻息,幸而对方还尚存气息。
“秋莲?”
陵玉连唤她数声见她不醒便要出去叫人,这时忽然被对方抓住。
秋莲虚弱睁开眼睛,对她道:“水……”
陵玉忙倒了水来喂她喝下。
“你可有好些?”陵玉问道。
秋莲缓了口气,微微颔首,道:“幸而殿下来得及时,这才救了我这条命。”
“你可看清楚他是什么人?”陵玉问道。
秋莲摇头,道:“天色太黑,况且我是在昏睡中突然被他勒住……”
“我去叫人过来。”陵玉对她说道。
秋莲忙叫住她,“殿下……”
陵玉见她似有话要说,又重新坐回了床边。
“我方才想起来所有的事情了。”秋莲看着她,语气格外认真。
陵玉微怔,没曾想她竟会因祸得福,恢复了全部的记忆。
“殿下,您再不能接近那高信侯世子,他一直都在欺骗您,我虽不知他究竟想要如何报复你,但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秋莲说道。
陵玉迟疑道:“秋莲,你是不是还没好全……”
秋莲见她仍旧是不信的模样,连忙将她话打断,道:“殿下,秋莲可以用自己的性命担保。”
陵玉愣了愣,语气颇为艰涩道:“为何?”
对方这样信誓旦旦,将盛钦形容的那般十恶不赦的样子,令陵玉心中那份不安逐渐破土而出。
即便盛钦行事再狠,她也从未想过盛钦要害她,更无法相信这样的事情会发生。
秋莲抓住她的手道:“七年前,贵妃死了,她不是病死,是被人一剑刺死。”
“我知道,你先前同我说过……”陵玉说道。
“可我那时候神智不清,我很想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但我说不出口。”秋莲道:“这一切都起源于一个女子。”
“女子?”陵玉疑惑,后宫中的女子,无非就是圣上的妃嫔,还能有谁?
“不错,有一日有人告诉贵妃,圣上藏了一个女子在后宫中,那女子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不喜欢说话也不喜欢笑,总是郁郁寡欢的模样。
但即便如此,她的美也是令人难忘,贵妃仗着圣上的宠爱强行闯入了那个地方,当她看到对方以后,她气得将那里打砸了一通,对着对方辱骂了许多不堪入耳的话后,还掌掴了对方,这才扬长而去……”
陵玉听得十分愕然,“母妃她为何要这般做?”
“因为……因为那个女子同贵妃的样貌十分相似,贵妃已经是个美人,然而她的美却不及对方的一半,她那时候便顿时明白自己受宠的缘由,也明白了那段时日圣上忽然冷淡了她的缘由,所以她才气不过……”
秋莲回忆着,“那女子起初无动于衷,后来不知道贵妃的话那一句触动了她,她就忽然、忽然痴痴地笑了起来,贵妃这时候才看清楚满地的狼藉,她有些怕了,便匆匆跑回了宫去。”
“那个女子究竟是何人,为何我在宫里这么多年都从未见过她?”陵玉追问道。
秋莲道:“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但我知道,她是盛钦的母亲,是当年高信侯的妻室。”
“怎么会?她不是早就已经死了……”陵玉说到此处,话头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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