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儿……你的,伤,哪儿来的!”姜黎儿另一只手抚上姜鱼安的脸庞,最后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是哪个该死的打的!”
“娘,我没事,是您,您怎么了啊!”姜鱼安吓得哇哇哭起来。
“安儿,都怪娘,怨我没保护好你……”姜黎儿看着姜鱼安被打的脸,愤恨地砸着床,脸色一变,突然吐出白沫。
“娘!”
姜鱼安哭喊,一把抱住姜黎儿,却被姜黎儿一把推开。
姜黎儿皱眉,面部有些狰狞,姜鱼安看出来她娘现在是一肚子恨。
“娘……”
姜黎儿深吸一口气,一把握住姜鱼安的胳膊,力气之大,大到指甲嵌了进去。
“鱼安,姜鱼安,你给我听清楚了!你叫谢鱼安!你记住了,记住娘的话,没有名分,你只能像你娘那样,永远是一个卖艺女!在别人的羞辱中度过余生!在阴冷黑暗中被折磨至死!”
第4章 父女相认
“娘,我听不懂你说什么,你怎么了啊……娘你别说话,我去给你找大夫。”姜鱼安被吓蒙了,顾不上疼,娘以往没有这么凶的,现在这样的状况让姜鱼安觉得她要离开自己,恐惧感在身体四周无处安放。
“姜鱼安,疼不疼?”姜黎儿又加大了手上的劲。
“啊……娘。”
手臂上本来就有淤青的地方,掐破的伤口更疼了,像是要被掐掉一块肉,姜鱼安疼得嗌出了声。
“娘问你疼不疼!”姜黎儿吼完后,双目通红,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溢,满颊都是水珠,分不清是汗还是泪。
“娘,疼……”
姜鱼安不敢动,即便心里有所疑惑。
门外有吵闹声,应是院里姑娘都听见声音过来凑热闹,但是吵没多久,就静了下来。
“姜鱼安,记住娘的话……以往,娘觉得安分守己,随遇而安就能苟且活命,现在才知道,在那些掌握权利的人眼里,只要人活着就是碍着她的眼,无论你已经多听话了,她还是想要除掉你!鱼安,你知道娘……娘看见你被人欺负成这样,有多恨吗?恨无能为力护你周全,你要活下来,鱼安,你要活的光鲜亮丽,你的追求永远不要低下来,不要抱有不必要的妄想,不要像娘一下仍人欺负,你听到吗!”姜黎儿松开手,指甲离开皮肉的瞬间,染着血,在空气下变得冰凉。
姜鱼安已经泣不成声,望着姜黎儿肩头抽搐一下,又呕出一口白沫,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梳妆镜后面……后面,尚有一把扇,名为风骨,你父亲给的,待会……咳,他会派人来,你日后与他相处,切记,切记……”
姜黎儿突然默了,她的眼神投向姜鱼安身后,姜鱼安连忙向后望去,被惊吓到,那个男人在被投来目光的一瞬间,一脚刚跨进门槛,正在门口与姜黎儿四目相对。
“妾身……以为您是派人来的。”
姜鱼安心中有疑惑,察觉到空气的凝固,不敢吭声。
男人不作答,姜黎儿自嘲笑了笑,“十一年不见……皇上别来无恙。”
姜鱼安听闻姜黎儿的话,瞬间跌坐在地上瞪大眼睛,皇上……
打死她都没想过自己这辈子能够亲眼见到皇上,为什么皇上会在这里
“不好。”
男人沉稳的声音,掩饰所有情感。
可是,他说他不好。
“没你在的十一年,朕,过得一点都不好。”男人深吸一口气,说完这句话后将目光投向跪坐在地上的姜鱼安,一个瘦弱浑身是伤的小女孩,瞪大水汪汪地眼睛望着自己,她的眼里都是陌生,脸上却有熟悉的影子,那是他丢了十年的女儿……他知道,这是他的孩子,苦了堂堂景黎公主流落街头活得连条家养狗都不如。
“不好……”姜黎儿重复他的话,笑着笑着有些喘不过气,猛地咳嗽,自己已经支撑不住身体了,姜鱼安吓得一把抱住姜黎儿。
“黎儿!”
他上前一步,姜黎儿一手打住。
“妾身不干净,望……皇上,记住这一点,但,但,女儿无辜,你认得的,她其实长得更像你的……”
姜黎儿话有些说不好了,痛苦地将头依在姜鱼安的脑袋上。
“鱼安莫和他生嫌隙。”姜黎儿轻轻抚摸姜鱼安的头发,用小到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记住疼,莫忘了……”随后轻轻瞌上了双眼,脸上一派安详。
“黎儿……”
姜鱼安察觉头顶被猛地一压,心快要跳到喉咙处。
“娘——”
昨夜,姜黎儿害怕白天那个男人对姜鱼安下手,才找了她一辈子都不想见的人,这是十一年来姜黎儿第一次书信给景黎皇上谢若景。
若景亲启:
冬去春来十一载,时间很慢,为何慢?因为每一日都过得很煎熬,与你实话道来,十一年啊,妾身过得不好。
十一年前,妾身身败名裂,背负不贞的罪名,你知真相却熟视无睹,放任那人胡来,入狱入坊也罢,腹中的孩儿,你也不要了。妾身怨你啊!怎不怨啊?妾身一个满怀憧憬干干净净的姑娘因你喜欢被强行拉入宫中,你毁了妾身的所有,现在你还想要殃及后一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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