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妾身有多庆幸生下的是个女儿吗?因为妾身知道腹中的孩子是你的第一个孩子,若是男儿,便是长子,出生定会没命,若是女儿,还有活命可能,那女人也愿意见一个公主流落街头过得没有人样,是死是生任她拿捏,您堂堂九五之尊,连自己的孩子都没有能力保护,您与废人有何区别!
妾身此次话语有些激动,因着,认定皇上总有一天能够稳固朝权,念着可怜的女儿还在街头啃着冬天冷硬肮脏的馒头,吧啦着夏天的馊饭,会将她风风光光接回去,昭告天下,她姓谢,她名字叫谢鱼安,她是景黎的公主,不是街上什么猫猫狗狗都能欺负的女孩,她有父亲的疼爱!她的父亲还不平凡!
可是,您没有,您忘了是吗?
您认为姜黎儿姜鱼安都过得很好,都能活着是吧?
姜黎儿不死,您就不见女儿是吧?
谢若景,姜黎儿告诉你,这十年你的女人过的有多屈辱,十一年前你的女人干干净净,十一年后你的女人肮脏不堪!这一切拜你所赐!
谢若景,姜黎儿不是只会说狠话的人,知晓你只要我活着女儿活着就好,因为你心安。
可是姜黎儿活不下去了,因为明天晌午之后再无姜黎儿此人。
再姜黎儿死后,求你派人接鱼安回去,保她一世无忧。
姜黎儿
姜黎儿的信,溢出都是怨恨,唯有最后才放软了语气,奈何最柔的才是最致命的。
姜鱼安亲眼见着姜黎儿的尸体被抬走,却被人按着不能动弹。
“放开我!”
姜鱼安大声喊了出来,却被人一下按在地上,手劲之大,疼痛无比。
“一个乞儿,在皇上面前,胆子还敢这么大?”按着姜鱼安的侍卫一脸不屑地冷哼道。
皇上……
姜鱼安抬起脑袋,再次看着俯视他的男人,他的嘴角拉出一个不高兴的弧度,一双凤眼犀利无比,皮相好看,鱼安却觉得自己和他不像,她没有长了一张冷血无情的脸。
“鱼安……喊父皇。”
他开口唤她的名字,让她唤自己。
姜鱼安不应,她只知道,是他,就是他!管他什么高爵显位,他居然可以把至亲扔在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他配做个丈夫,配做个父亲吗!
姜鱼安心中的委屈与不服让她不认这个父亲。
她一直以为,以为自己没有父亲啊……
父亲在她的心目中,真的真的很美好,很高大。
因为没有,所以加倍渴望。
因为拥有,所以更加痛恨!
姜鱼安很想大声问一声“爹!为什么?”
可是,不行,他又是皇上,她问不起,哪怕她真是他的女儿。
谢若景抬起眼,冲着床的方向眨了眨眼睛,似是逼着让什么东西不从眼睛中出来,他深吸一口气道:“罢了,护送公主回宫。”
侍卫松开姜鱼安,姜鱼安立即爬起来,一股脑冲着床沿跑去,谢若景眼疾手快地将她抱回怀里。
“小丫头,你作甚!”谢若景又急又怕。
姜鱼安望着近在咫尺的脸,开始在谢若景怀里蹬腿,“放开我!我要去找我娘!”
谢若景被瞪得差点抱不住,但也瞧见了姜鱼安因挣扎而露出的手脚腕,全都是伤,心里一阵疼惜,一把将姜鱼安抱高,另一只手安抚地摸了摸鱼安的脑袋,嘴里还念叨着“别闹了。”
奈何,身量差别过大,谢若景一手掌直接盖住姜鱼安的脸。
“……”
鱼安眼前一片黑,突然安静下来。谢若景移开了手,鱼安就看见这个男人凶巴巴的脸做出柔和的表情又是这么可爱。
“鱼安,你也走了,爹怎么办了?”
谢若景突然说出如此脆弱的话,鱼安一愣,随而委屈地抱住谢若景的脖子,将脸埋在谢若景的怀中闷声哭起来。
“爹……”
“嗷哦哦,别哭了,爹以后不会丢下你了啊。”
一旁的侍卫都傻眼了,哪想平时都板着脸的皇帝会突然发出怪叫哄着小女孩,还时不时轻轻拍着她的背。
“鱼安,咱们回家好不好?”谢若景小心翼翼地在鱼安耳边小声问道。
鱼安埋在谢若景怀里轻轻点点头。
谢若景松了一口气,双手将鱼安再往上面提了提,望着外面白布盖着的尸体,又将鱼安的脸按在自己的肩上,跨步就向外面走去,还喜滋滋地喊道:“咱们小公主回家去喽!”
门口众人因着是皇上,吓得不敢抬起头。
谢若景走了没几步,突然胸前的衣服被小手抓紧。
“等等!”
谢若景疑惑地停下脚步,姜鱼安挣扎着要下去,谢若景拗不过,把她轻轻放在地上。
姜鱼安脚一落地,飞速地跑回屋里,谢若景好奇地跟了过去。
扫了一下房间,姜鱼安快步走向梳妆镜那边,小手从镜子后面一扣,捞出一柄扇子出来,鱼安掸了掸灰,一把打开。
跟在旁边的谢若景看到这把扇子直接楞在原地。
那个对话回荡在脑海中。
“皇上,你这扇子上的美人是谁呀?妾身怎么觉得这美人给人的感觉有些不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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