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粒小黑粒落地以后,就像是颗种子一样落地生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芽,然后渐渐长大,变成了一株没有叶子,只长着一朵幽蓝花朵的植株。
舒菀握着辛深河手腕的那只手捏了一下他,朝着那朵花努了努嘴,“吃了。”
看见那朵花,辛深河本能地拒绝去触碰。可舒菀的话,他从来都没不听过,只好用空闲的那只手从蒋斯年的脖子上拿了下来,去把那株植株掐下来送进了口中。
那朵花进入辛深河的口中以后,除了让他感受的凉意就没再让他觉出其它,伴着舌尖的凉意,又有一段他本来不太记得的事情涌入了他的脑海,是他在蒋斯年梦里的时候,看见的那些零碎片段。这些零碎片段被那种好像直冲后脑勺的凉意搅碎,又慢慢地组合成了完整的记忆。
等到这一切奇异感觉都消停下来,辛深河就对上了舒菀有些期待他讲述什么的眼神。他懵了一秒,想起他刚清醒的时候,舒菀问他的话。
舒菀这么期待他的模样,他却有些无奈,“破罐子破摔而已,能有什么想法?”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大概叫就是过不去
第38章 过不过去
舒菀一脸认真地看着辛深河,等他接下来的话,辛深河却许久没说出个一二三来。
辛深河当然不是有事藏着掖着,只不过是这会儿里,他也有些开始想不通当时自己是抱着怎么样的心情,甚至怀疑,记忆里做得那样过分的自己,是不是全是胡乱杜撰而成的。
舒菀看着他的神色一会儿一变,好像是困惑的模样,了然地问他,“是不是觉得那时候的自己有些不可理喻?”
舒菀知道辛深河过去的行为,自然也知道那个时候辛深河总是有人在出现不逊,说到和辛诗璐有关且并不好听的话之后才会打人,但自从辛诗璐的婆婆那次以后,他就真正地有些不可理喻了,开始不加选择地与他人打架,老的少的男的女的,似乎全凭心情。
“也不是不可理喻,”辛深河没同意舒菀的这番话,而是带着舒菀看不懂的神色,颇有些感怀的模样,“如果一个人决定了破罐子破摔,他也就无所谓自己做什么了。”
舒菀第一次有些不懂辛深河这么说究竟是什么意思。既然没懂,她也不会装作听懂了的样子,直接把自己的疑惑问出了口,“怎么说?”
辛深河看着舒菀一脸求知的表情,想了想以后才试着用浅显些的话与她解释,“如果你在乎的人不在乎你成了什么模样,那你就什么模样都可以了。”
辛诗璐觉得辛深河不务正业只知道打架闲玩,这都可以,他选择了沉默着用自己的方式保护姐姐,那就得接受这种看法:可是她不能对他失望,不能认为他无可救药,不能放弃他。
一个人开始自暴自弃的后果,就是朝着所有人恶意评价他的那个方向发展。那个人常常会觉得,反正他们都这么认为他了,那么他真的变成这样又有什么关系呢?
“太在乎别人的看法不是什么好事,”舒菀听懂他的话以后,大概也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淡淡开口,“何况你后来做的一干事项,也没亏了他们这个认知。”
后来的辛深河看上去就真的只把他的姐姐当作一个提款机了,常常是要完钱之后,连辛诗璐都找不到他的踪迹,等辛诗璐再要找到他的时候,就又已经遇上了他摊开的手。
辛深河神色还是有些恍惚,明显是没从自己的记忆里回过神来,但还是抽出几分心思去与舒菀分说一句,“你都知道,我也没什么好特意详说的了。”
但舒菀显然没放过他,而是用一种奇异地语气问他,“然后你就变成了那副模样?”
如果只是不务正业,那么还不至于让老板说动鵺去给他设局,让他在那个小黑屋里,几乎被那个幻象掐死;他真正做的错事,是对至亲也开始拳脚相加。他的姐夫,也是在拦住他的拳脚的时候,犯了老病,才与世长辞的。
辛深河显然并不是很想回答他这个问题的模样,有些想躲避舒菀的眼神,“我没有。”
他当然不认为他做的事情很过分,他只是在用这种方式抗拒与报复自己,报复那个在姐姐或许需要帮助的时候仓皇逃跑的自己。他在长大以后,经常会想,是不是因为他,他们才会走到了这样的地步。每当想到这种可能性,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根本不应该存在。
舒菀看见辛深河又是一副走进了自己的世界的样子,脸上露出点无奈的表情,像是有些怜悯,“你不肯承认,但是一旦伤害过人,就是伤害过了。”
在舒菀的视角里,辛深河越来越过分,开始对辛诗璐施以拳脚也仅仅是最初,再往后,他开始学着那些人的言语,用极尽恶毒的语句去攻击辛诗璐与蒋斯年。拳脚伤人只在皮肉,而言语伤人则是在人的内心。也许辛诗璐都不知道,辛深河为什么最终变成了那个模样。
说到底,各人有各人的活法,血缘的亲近并不能让他们代替自己思考。就算是辛深河自己,现在也无法理解当时他为什么会用那样幼稚无效的方法去保护辛诗璐,又为什么会用那种两败俱伤的方法去表达自己的抗议。
舒菀像是明白他的想法,眼睛没离开他的脸,仔细观察他的神情,“所以说,人总要多读点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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