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菀对于辛深河这会儿还没忘了辛诗璐他们这个做法像是很满意的样子,却没办法回答他这个问题,皱着眉表示抱歉,“我不知道。”
出了连舒菀都不能确切知道的事情。辛深河更加确认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但还是强作镇定地试图厘清这些事情,“你现在能告诉我什么事情?”
舒菀脸色不太好,但还是以一种极诚恳地态度告诉他,“我所能知的全部。”
现今情况发生了变化,辛深河和舒菀是一条绳儿上的蚂蚱。她能够做的事情,只有与他一同想办法。所谓众人拾柴火焰高,他们虽然只有两个人,但也比舒菀一个人扛着要好一些。
辛深河明白舒菀这是要彻彻底底、毫无保留地开诚布公了,仔细看着她。但舒菀像是话太多不知道应该从哪说起的样子,辛深河看她眼睛上飘,回忆了一会儿以后才开始慢慢开口,起头的那一句辛深河已经听过,“老板是我的一半灵魂。”
或者也可以说是舒菀灵魂中的一半。
当年舒菀慌乱之下带着那把染血的生锈柴刀直接从府邸的后门走了出去,染血的不只是柴刀,还有她的肌肤和衣襟。她就以那种状态走了出去,一路看见她的人竟然没有拦住她,而只是慌乱地躲避。
然后她遇到了当时黄金镇的引路人,他看着舒菀这副模样,带着洞察一切的笑容主动拦住了她,“你活不了多久了。”
当一个人用预测的语气说出类似的话的时候,通常会被人认为这是诅咒,但舒菀并不这么觉得,因为她也明白,自己杀了人,而杀人就得偿命,不会因为她的愤怒与恨意而将应当压在她身上的罪责推卸干净。
那人却问她,“你想不想死?”
舒菀想了想之后还是选择了摇头,她觉得她报仇的事情做得没错,但她如果因此而死去了,那么就算是她和她的赌鬼老爹两条人命换了那位少爷的一条人命,她觉得不值。
那人却像是看透了她心里的想法,且对此并不赞同,“不,按你这种算法,反而是赚了——你砍伤的那几个小厮,你以为那位少爷死了,他们也还能活着?”
舒菀没想到这一层,也不知道他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就又听到了那个人说了一句,“诶,你这小姑娘有点意思。”
她还是不知道他哪里觉得他有意思,但她这会儿处于一种未脱离惊悸,但还是有那么一些懵懂的状态,只能听着那个人不管舒菀有没有回答他,就自顾自地说话,“我本来还觉得要出去有点儿难,现在看起来也倒还行。我再问你一遍,你想不想死?”
舒菀仍然摇了摇头,甚至之前的诸多思量也没有,还开口说了两个字,“不想。”
那个人像是知道她的回答不会变,把手背在身后,笑着绕着她转了一圈儿,“那就跟我走吧。”
然后她就被带到了黄金镇。那个时候黄金镇的规模还远远没这么大,顶多只有两三个不同的黄金镇来回轮换着。她在客栈里住了几天,看着客栈外面与客栈里的变化,觉得又惊奇又有趣,几乎要全然忘记自己死去的赌鬼老爹,和被自己砍得皮开肉绽的少爷。
过了一段时间,那人开门见山地问舒菀,一些思想准备都没让她做,“你愿不愿意待在这儿?”
那个人话问得太突然了,舒菀自然不可能满口答应,反而是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问他,“我为什么要愿意待在这儿?”
那个人说,“你不是不想死么,可你从这出去就会死。”
“哦,”舒菀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然后刚才的狡黠像是被人凭空偷去了一样,“那好,我愿意。”
“你果然会这样回答,”那个人抚掌大笑,然后带着她去了黄金镇边缘的一家典当铺。那个典当铺里也像现在的典当铺一样,只不过摆的神像要少一些,而且要比现在这些看起来新很多,那个时候那些神像还是可以明显地反光的呢,不像现在的典当铺里那些,像是被蒙了很多灰尘似的。
“……等等,”辛深河打断了舒菀,他虽然知道打断别人的说话并不合适,但这会儿舒菀再提到“典当铺”这个概念,让辛深河还是觉得应该问一问,“这个叫做‘典当铺’的地方,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舒菀这才反应过来,辛深河并不是什么都知道的一个人,虽然他之前去过一次,却仍然不能明白那到底是什么东西。稍加思考后,舒菀才试着解释,“你可以将它理解为,它也是那位上古神祗残留下来,被具象化的一个地方。你只要知道,所有你能换来的东西,都是由它经手的就好。”
辛深河了然,又问了下一个问题,“那些神像又是怎么回事?”
“它既然已经被具象化了,那么总要有个形状,”舒菀对他这个问题解释得就比较轻车熟路,“人根据自己的形象造神,那么它是你们心中神的形状,也算给你们的念想有个依托。”
辛深河发现她这会儿说话用“你们”,明显是有点儿把自己摘出人的范畴的意思,莫名心里生出一些不快来,但还是压着这突如其来的情绪,“那你的意思是,如果走进黄金镇的是别的什么妖魔鬼怪,那些神像也会变成他们臆想中神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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