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是这个意思,”舒菀答他,“不过我没见过那些所谓的神灵妖魔,大概是死绝了吧。”
辛深河对这类东西抱着不可尽信但又不可不信的态度,看舒菀这话说得满不在乎,在心里替着她“呸呸”了两声,才说了一句,“这样。”
这就是他表示自己明白了。舒菀看他暂时没了别的问题,也就又整理了整理思绪,又接着往下讲。
可是到了典当铺,说话的那个神像对她说,“在黄金镇里你得舍去点儿什么东西才能好好地活着,你想舍去什么?”
舒菀那时候可以算是除了自己以外,没什么是真正属于自己的了。她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能舍去,只能盯着那个神像不发话。那个神像像是被盯得不耐烦了,才撑着腮帮子说,“既然你不知道,那我帮你决定。”
于是老板被他从舒菀身上分割了出来。那个神像说,他分裂出了她身上最疯狂,却也是最真实的那一部分。舒菀不懂他的意思,只知道那个长得和她一模一样的女孩儿是她身上的一部分,却没觉出来少了哪一部分。
神像笑呵呵地看着那个引她过来的人,“你既然找来了新的引路人,那你就能做你想做的去了。”
第41章 引路人
那人笑着答好,然后转头看着舒菀,笑得狡黠,“那么以后,你就是黄金镇新的引路人了。”
这番交接没确切地询问过舒菀的意见,但她觉得这还可以接受。大概因为她已经算得上是伶仃一人,所以无所谓自己身在何处,听了他的话竟然也没持什么反对意见,点头应下了。
于是舒菀就成了黄金镇的引路人,负责护送那些来到黄金镇的人在进入黄金镇以前的平安;而那个被认为是从舒菀的灵魂中分割出去的那个女孩儿,就成了客栈的老板,待在客栈里接待来人。
原先的引路人走的时候,舒菀才发觉他找自己有点水鬼找替身的意思,总要找到下一个人接了这活儿,他才能施施然地离去。舒菀不觉得作为一个引路人的生活有什么不好,但引路人却看着她,像是可怜她一样,“我在这过得太久了,等你在这儿待久了,你就会明白为什么。”
舒菀那时候还没有把自己的疑惑诉之于口,但那个人就像是看得透她的内心一样给了她这个答案,让她难免有些惊奇。等舒菀真正成了引路人以后,她才发现,只要自己愿意,能做到的超乎她寻常认知的事情太多了,堪破他人内心想法,已经寻常得不能再寻常。
“引路人……”辛深河念着这个名字,沉吟了一下还是开口问她,“引路人究竟是什么?”
“带有强烈愿望的人安全来到黄金镇的人,”舒菀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比如你姐姐这样的人。”
辛深河顺着她的话问了下去,“我姐的愿望是什么?”
“希望你们都过得好一点,”舒菀带着有些欣羡的神色回答他,“她实在是个太善良,又太傻的人。”
辛深河听到她的这个说法,却还是对“引路人”这个概念有些在意,“那你这次跟着我们,是顺应谁的愿望而来的?”
“来得只有两个人,不是你,”舒菀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表情,说出的话却根本不用辛深河考虑第二遍,“那么还会有谁呢?”
大概蒋斯年都不知道他找到他的母亲的愿望有那么强烈,甚至可以让舒菀这个引路人感受到他的愿望。辛深河自然也没想到会是这样,在他的印象中,辛诗璐虽然后来对蒋斯年并不是太差,但终归还是有心结在。他的来路,就是辛诗璐被刻在耻辱柱上的伤疤。
但蒋斯年却依赖着他的母亲,哪怕她对他似乎总是有些疏离的模样,他也仍然深爱她。
辛深河大概在心里打出了这个故事的脉络,似乎有些明白,“可你和老板的赌局却是我。”
“你终于开窍了,”舒菀晃了晃牵着辛深河手腕的手,“因为你才是这个故事从头到尾的关键。”
辛深河显然没想到在她心里,自己竟然是故事里最重要的那个人,不由问了出来,“关键?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不是有句老话嘛,解铃还须系铃人,”舒菀抬头又往那边逼得更近的雾霾看了一眼,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他,“让辛诗璐在这里的人是你,而你现在为她而来。那么最后结局如何,也和你又很大的关系。”
听她这话,辛深河觉得有种肩负重担的错觉,看见舒菀的动作,也跟着往她视线的方向看过去,那被雾霾笼罩的地区仍然在扩大,速度却好像是减慢了许多。辛深河有些诧异,“这是你做的?”
“不是,”舒菀断然否认,“只是还没过来而已,它迟早会过来。”
这句话就和“人迟早都是要死的”一样,让辛深河心里一个咯噔,“那我们怎么还不跑?”
“我们跑着倒是容易,那你姐和蒋斯年呢,”舒菀问他,“你不管了?”
辛深河被她噎住了,急于逃离的心被压了一压,“那怎么行。”
“唔,”舒菀看他像是有点犹豫,但最终还是摇头表示不会不管他们母子两个,脸上蓦地就浮起几丝笑意,“你倒是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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