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蓝的天,白朵的祥云,卷了又散,群鸽掠过苍穹。
苏鱼待了许久,决定借问路之由,入院中一探,忽闻“扑碌”地一声,坠下一只白色信鸽,不歪不斜,正巧砸在她的脚前,苏鱼迈出的右腿,生生顿住了。
白鸽口中咕咕咕乱叫,却终是飞不起来,身下渐渐渗出了血。
白鸽挣扎了几下,便奄奄一息躺着,不动了。
苏鱼蹲下身子察看,她心软,世间万物皆有灵性,能救一命是一命吧!
“跟踪我?”冷不丁的,一声冷哼自身后传来。
触上白鸽的手顿住,想来是被发现了,只竟是因她缘故而害了它,自七年前,那宁国府世子因她,白白戕害一条命,她便发誓,不要他人因她之过,而与人受之,没想到今日,却还是避免不了。
赵景升一抹邪笑,挂于唇瓣,嘲讽,“原来不是聋子?”
苏鱼被捏住了下颚,被迫与他对视,也因此,看到了赵景升眸底隐隐酝酿的杀心,只因她跟踪了他?原来他方才与人林中密谈,她恰巧途径,竟以为她是探子,可是她什么都未曾听到啊!
果断,两个辩解机会都无,便自下了断定!这就是个疯子!
苏鱼攒眉,心底有一丝惧怕,这厮双手满是杀戮,赵小侯爷,随便处置一人,在这风云变幻的京畿,是激不起什么浪花来。
“说!谁派你来的?”赵景升咄咄相逼。
第26章 【心头玉】
“在下只是途经。”苏鱼虽心下害怕,却不能显露丝毫,尽力维持着表面的不卑不亢。
只是,下一刻,她便被赵景升一个拎起,大步流星。
苏鱼一阵阵头晕目眩,再次脚踏实地之时,便已至一残崖处。
说拎都轻了,她因是女子,个头本就娇小,可这赵景升人高马大的,军中粗惯了,竟是将她扛麻袋似的抗在肩头。
竟不知这处,竟是建在这山崖之上,林木蓊郁,乱草迷离,山花映日,断残崖壁上向外生长怪树枝干,崖底被缭绕的青霭层层遮蔽。
苏鱼恐高,腿脚发软了几分,赵景升她渐升的杀心决绝,铺天盖地涌入眸眼。
“说,你今日都听到了什么?”赵景升步步紧逼,苏鱼寸寸为退。
真是欲哭无泪,百口莫辩啊,这赵景升是一执念之人,只认定的事,根本就不会听任何人解释的!此刻对她,写满了重重的不信。
“我若再向前,这崖底便是万丈之渊,你可想清楚了?说是不说?”
“在下……真的未曾听到。姨性命对着苍天起誓,若是……”
“行了,小爷不信这些!只有死人的口,最守的得!”赵景升没耐心地打断。
“你来此处有何目的?又是如何跟上的,说是不说?”
“……”
“你说你从此处坠崖,这万丈之渊,只怕会粉骨碎身,即便完好,尸身也会被山中野狼啃噬,书院里找不到你,最多查个几天,查不到又,又或者你走了大运,被山下猎户发现,最多会以为你是失足坠落山崖。”
赵景升嘴角邪魅的笑,似乎只是在讲一件稀松平常之小事,“你这条小命,此刻便攥在小爷手中。”
苏鱼在赵景升的眸底,早便瞧出这厮不是吓唬她,而是他真的会做出此等无法无天之事!
只是任何看似冠冕堂皇的理由,他一概都不会信的!
此刻只有自救了,可是该如何自救呢?谢鸿儒平日里除了偶尔去堂上讲课,多半都是清修,甚少有人惊扰。
“在下倾慕些姑娘已久,只想远远瞧几眼谢姑娘罢了!”苏鱼一咬牙,赌了,扯着嗓子便喊道。
这个答案,赵景升倒是一愣,谢家的乘龙快婿,科考高第,如探囊取物,扶摇直上九万里。
的确每年都有仰慕谢芝蓉而来,谢府也却是会清掉一批心怀叵测的学子,倒是没瞧出来,“长得像个癞hanma,还想染指谢姑娘,真该将你丢下这山崖,清醒清醒。”
嘴上虽然如此讥讽,但苏鱼瞧出了,他隐藏去的杀心。
“……”
“今日小爷便留你一命,若你敢再对谢姑娘动歪心思,这思过崖底,便是你的葬身所在!滚吧!”
苏鱼两脚瘫软,半晌才撑着站了起来。
赵景升已一个飞身离去,苏鱼惊魂未定,只暗暗骂道,这赵景升,简直不是个东西!
思过崖崖顶,山风猎猎,乱草迷离。
今日之事,她方才知,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虽能察人心底,可查出当年真相,七年了,许多痕迹早便抹去,哪里有那般容易。
看来得重新徐徐图之。
想到那只因她之过,被中伤的白鸽,也不知伤势如何,待缓了片刻,腿上能使上劲,方打算再折回去瞧一眼——
只是这从山丘下忽然现出二人,向着她而来,携着满身邪念。
刚走一个豹子,便遇上俩豺狼。
左边那人身材高挑,油头粉面的,倒是有几分俊朗,只左眼眉下一颗,破坏了那份俊朗,右边一微胖,耳朵比较常人略大些……
脑海闪过一帧画面,丁字班上新来面孔,那日刘子嵋为她介绍来着,但她心不在焉,没细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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