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如戒备的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你以为你这数月真的得到了我的信任么?或者你真的以为,每次夜里你伺候的那个人,真的是我?”
玉如睁大了眼,在明白过来那一瞬,几乎咆哮出来:“不可能!”
“那只不过欺骗他人的一种手段罢了,你付出那么多,到头来却不知道你伺候的人到底是谁。从你来到提督府的那一刻起,不管你做什么,都只不过是一场空罢了。或者,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跟你父亲之间的事情?”
这样平静的叙述,却能将玉如彻底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你住口!你这个卑鄙的阉人!”
“我即便卑鄙,也不是一个会随意为难女人的人。”赵珒淡淡一笑,似乎根本不在意玉如的辱骂,“除非,是我的敌人。要是你今日没有做这事,你父亲被下诏狱后,我会放你离开,只可惜,你自己毁了自己。”
“呸!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赵珒,今日我败了,可满京城想要你死的人十个手指头都数不过来,你别忘了,皇上他最想要你死,当年长公主不也厉害的很吗?不还是没有好下场?高处不胜寒,即便我死了,我也会在地底下等着你!”玉如伸手颤抖的指着他身边的薛令微,“我就等着这个女人是怎么毁了你的!”
即便是这种关头,玉如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薛令微看着玉如瞧她时眼里的恨意,不由得咂舌,她是何时招的玉如如此厌恨她了?这种时候了居然还想拉着她一起死?
赵珒听罢,却只问道:“那真是要叫你失望了。”
玉如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不如我直接告诉你——她不是什么红菱,她就是安阳郡主,薛令微。”
第40章
玉如不可置信的看向薛令微, 片刻, 目光又转向赵珒。
薛令微没料到赵珒会突然对玉如说出她的身份。但下一瞬,薛令微便突然明白了。
她的真实身份本就极为敏感, 若是其他人,赵珒不可能如此轻易的就说出来,除非, 玉如对赵珒来说,已经是个将死之人。
薛令微便又往玉如身上看过去, 发现她脸上的红斑, 还有眼球里的血丝似乎比刚刚她来的时候还要加重了一些。
玉如虽然在极力克制, 可还是忍不住往脸上,还有脖颈处的红斑上挠了几下,经过她一挠,那些被她手指抓过的地方,竟留下了血红一样的颜色。
薛令微周身汗毛竖立。倘若是这毒真的被下到了赵珒的身上的话……
玉如死死的盯着赵珒, 眼神恨意汹涌, 冷笑了一声:“她到底是谁, 你以为我会在乎么?!”
“自然不是要你在乎。”相对于玉如, 赵珒从始至终都显得极为平静,玉如那副不人不鬼的模样落在赵珒眼里,根本没有多大的波澜,“所有人都防着元曦长公主之女回到京城,生怕她会如她母亲那般在京城重新掀起波澜,按道理说, 皇上也应当防备,可人却是皇上亲赐于我的,你觉得,在皇上眼中,你们算得了什么?”
玉如的脸色在赵珒的话里变得不再平静。
“难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们都是皇上的垫脚石不成?!”
“垫脚石?你还是高看自己了。”赵珒来到玉如跟前,微微欠身,居高临下的瞧着她:“付出再多,也只不过是一捻什么用处都没有的灰烬——”
薛令微看到玉如的面目在那片刻的沉默里变得越发的恐惧,她一点点崩溃,喃喃着:“怎么会这样?我付出这么多……不,凭什么?凭什么?!我不是灰烬!不是——”玉如忽然抬头,面目狰狞的扑向赵珒,赵珒却在她扑过来之前退后了一步,让玉如狠狠的扑了个空。
“都是你这个阉人!若是没有你,我岂会成为我父亲的棋子?!我岂会沦落至此?你这个阉人!我要杀了你!”
玉如说着便从地上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想从怀里取出短匕,奈何身上中的毒已经侵蚀她的五脏六腑,让她行动缓慢不已。
玉如好不容易拿出那柄短匕,却突然转了目光,往薛令微那边一眼横过去。
薛令微的心登时咯噔了一下。
只是下一瞬,玉如的手就开始没有了力气,不仅仅是手,就连身上的力气,也像被剥丝抽茧一样,慢慢散去。
薛令微看着玉如一下子倒在地上,浑身抽搐,痛苦低吟,眼睛慢慢往上翻,没一会儿就蜷缩在地上没了动静。
薛令微大气也不敢出,饶是她见过比这还血腥的场面,也是被吓了一跳。
“姌姌,看到她的下场了吗?”
薛令微连忙颔首:“看、看见了。”
赵珒来到她身边,一派道貌岸然相安无事,见她有些害怕,便挡在她身前,对外面吩咐钱仲进来,将玉如的尸首拖出去处理。
薛令微暗暗懊恼,她就不该跟着青妍过来听墙角,不然也不会看到这一幕。
不过,若是今日不来,她恐怕也不会知道,赵珒那骇人听闻的癖好,原来竟是假的。
只是之前赵珒跟玉如说的话她还没有忘记,赵珒说那是用来迷惑别人的,他会跟玉如说明一切,是因为玉如已经快死了,可她还在这里,还活着,而且还将他们的对话听的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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