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珒不避着她说这些,莫非是……
只见赵珒重新坐了回去,出声打断她的思绪:“刚才那些话,你可在一旁全部听清了,姌姌,若是有风声漏出去,你可就脱不了干系。”
“不会,我权当什么都没听见!”
赵珒望着她轻笑,继续说道:“若是你有机会将刚才听到的那些事情散布出去,也是能报复的了我的。”
“奴家是大人的人,怎会做这样的事?”薛令微连忙解释。
赵珒都明着这么说出来了,分明就是警告她最好别这么做。
——朱赟到底是怎么想的?这样下来,到底是谁监视谁?
而且赵珒还让她知道他的秘密,更叫她不好办了!倘若外面有传一点赵珒的闲话,那赵珒不就正好往她身上算么?!
后来钱仲来禀,锦衣卫指挥使池台来访府上,赵珒这才放了薛令微回去。
薛令微这才想起,今日的宴席上并没有池台。
她回东苑的途中,正与门口的池台擦肩相遇。
在薛令微的记忆中,池台永远都是一个不苟言笑极为冰冷的一个人。他见着她,表情也没有多大的变化。
遇到锦衣卫的指挥使,薛令微不可能忽视而过,自然要行礼问安。
“妾身见过指挥使大人。”
薛令微注意到,池台的右臂被简单的包扎过,看血浸出的程度,应当是被伤了有半日,看他着装简便,伤口处又包扎的比较潦草,应当是才刚从哪里赶回来的。
池台看了她一眼,不动声色颔首应了一声,再无任何回应。
虽说见池台只来过提督府一两回,可他与赵珒之间交情到底如何,薛令微还真不大清楚。
她记得赵珒还是她的奴才的时候,跟池台是毫无交集的。
薛令微不再多想,转身就回了东苑。
青妍见她回来,立即问她情况如何。
“玉如死了。”薛令微叹了口气,往对面的西苑看了一眼。
“她终于死了。”青妍长舒了一口气,眼底的神色极为痛快。
薛令微转眼,见青妍如此畅快的神情,便感到些许疑惑。她虽然也讨厌玉如总是喜欢找她麻烦,但她也没有想过玉如会以这样的方式死去,往常玉如也没有对自己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人都死了,薛令微也没有什么再好讨厌的了。
想到今日玉如死前说的那番话,薛令微又叹了一口气:“其实她也挺可怜的。”
“红菱姐姐,你怎么开始怜悯起她来了?”青妍轻哼,纵然是玉如死了,她眼中恨意依然一时散不去,“就突然这样死了,还真是便宜她了。”
就在这一瞬间,薛令微觉得青妍有些陌生。
青妍跟刚认识那一会儿,有些不太一样了。
片刻,薛令微问了一句:“青妍,你为何如此的厌恨玉如?莫非是曾经她对你做过什么不可饶恕的事?”
听到薛令微这么问,青妍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神情忽的凝滞,但很快就背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代替:“其实都过去了,就像红菱姐姐说的,人都死了,再提也没有什么意思。”
见青妍没有要跟她吐露的意思,薛令微猜想玉如或许是真的在什么地方伤害过青妍,青妍素日性子温顺,却不是能扛得起什么敲打的。更何况,玉如再无辜再身不由己,也本非一个善类。
如此一想,薛令微也就作罢了。
“对了红菱姐姐。”青妍收起那股子恨意,转了话锋,“我有一样东西要送给姐姐。”
“什么东西?”
“你等着,我这就去拿来。”青妍说罢,转身就回自己的卧房去了。
不下片刻,青妍便拿着一只包叠好的帕子过来了。她仔细的将帕子展开,一只墨色的玉镯子便呈在薛令微的眼前。
“我母亲说,这是外祖母留给她唯一一件值钱的物件,上回母亲病重我回去,她将这只镯子送给了我。”青妍将那只镯子稳稳的放到薛令微的掌心,“如今,我将此镯赠与红菱姐姐。”
薛令微愣了愣,这墨玉镯子通体黑的透亮,摸着还有凉凉的触感,与其他的墨色玉镯不大一样。
她没有见过这样较为稀奇的镯子,但薛令微还是将镯子送回青妍的手里:“你母亲留给你唯一的东西,我怎能要?”
“你是瞧不上我么?”
薛令微道:“这说的是什么话?我怎么会瞧不上你?只是这镯子是你母亲留给你唯一的东西,你怎好就赠给了我?”
“若不是嫌弃我,就好好收下。”青妍认真的将镯子又塞回薛令微的手里,“我母亲不算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姑娘,我身份卑微,值钱的也就这个物件,母亲说过这镯子戴着能延年益寿,也不知是真是假。如今我与你情同姐妹,你又对我最好,这镯子你我谁戴着不一样?如果没有红菱姐姐,恐怕我会一直受那玉如的欺压,送给姐姐一只镯子又有什么不行的?”
“可是……”薛令微愣愣的看着手心里的玉镯,不知如何拒绝。
“红菱姐姐一定要收下。我是个放不住东西的,姐姐不如就代替我戴着,帮我保管如何?”见薛令微犹豫,青妍眉头微蹙,略显失望,“莫非姐姐是瞧不上这只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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