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词穷,很长一段时间都用“我老板是个好人”来描述霍江逸。
随着相处和渐深的认识,她又发现他更多的面貌。
此刻,他们明明离得很近,一臂之间的距离,她却觉得他有些孤独。
孤独?
她为这个认知心中震动。
她忽然想起很早之前,不知是谁说的,又或者是她在哪本书上看到的一句话。
说画家、作家、艺术家,这些人中,很多都是孤独的个体。而孤独又恰恰是创作中灵感的培育皿。
那江逸呢?
他孤独吗?
许棉回过神,暗道自己是不是想太多。
他毕竟不是艺术家,不是搞创作的那群人,而是个商人。
霍江逸在短暂的沉默之后,简洁道:“其实也没什么,毕业之前就是上学、打工。”
许棉一听不对:“打工?”
他家境优渥,从小学起就在国外念书,有那么有钱的父母家族供他,怎么会需要打工?
霍江逸不紧不慢道:“从小就不是省油的灯,出国也能照样和家里闹得不愉快,那时候心气高,隔着电话一吵就要离家出走,家里知道我翅膀不够硬,很无所谓,话也说的很难听,后来索性也不用家里的钱了,自己供自己。”
许棉意识到自己刚刚的那些感觉,可能并不是想太多。
“你出国就一个人?你家里呢?”
很多都已经记不太清了,霍江逸想了想:“最开始出国的时候住的地方有管家保姆,奶奶不放心,过来陪过好几次,但也陪不了多久,后来一个人习惯了,吃的都会自己做了,也就无所谓有没有人照顾了。”
许棉听不下去了。
这番话触及她内心最深处隐秘的痛意。
其实这些痛她早忘了,时间太久,冰山一角似的沉淀在记忆深处。
可当某些相似的经历被三言两语简洁的描述出来时,那些让人痛得发麻的记忆,便鲜活的跳了出来。
她小时候,因没有父母关爱,只有奶奶,显的与别的小孩不太一样,很久都是孩子中的“异类”,不受欢迎,没有朋友。
她就一个人。
很长很长时间,都是一个人。
一个人有什么不好?
她那时候告诉自己,没什么不好,想干什么干什么,没有吵闹,没有争抢,可就是——
太孤单了。
一口气压在心口,喘不过去,许棉心疼不已,倏地坐起来扑到霍江逸身上,用嘴巴堵住他的唇舌。
算了算了,聊过去那些做什么呢。
她不想知道、不要知道了,他的过去都已经过去了,她触及不到也不想触及了。
她只要他的现在和未来。
许棉扑过去,扑在霍江逸怀里,他伸手揽住她的腰,将她压向自己,在她主动舔抵他的舌尖时轻轻含住、重重地允吸。
她吃痛,哼了一下,他掌心揉着她的腰更紧地将她压向自己。
她是真的喘不过气了,觉得姿势非常不好,两臂撑着他胸口要起来,被他夹着腿,翻到沙发里面去。
靠背、扶手与他,便是一方天地,没有灯,她什么都看不清了,就听到他的心跳,还有两人之间很轻的喘息声。
他也洗过澡,换了衣服,是一件很薄的棉麻质地的中袖居家服,衣服不长,质地又轻,带着她翻身时,衣服下摆撩了起来。
她的手在黑暗下的热吻中无意间碰到了衣服下最真实的他,像被烫到似的,刚缩回手,被他抓住按了进去。
皮肤是烫的,肌理的纹路精瘦结实,她的手如一把火,摸到哪里,哪里就烧了起来。
她在略显被动的亲吻中摸索到他心口的位置,按住,像触动了某个开关,他忽然深喘着气埋首在她脖间的头发里。
她刚洗过头发,吹过,湿软清香,他本想冷静一下,不想这味道如诱人的迷迭香,招惹得他更为难耐。
脖子上湿漉漉的,是他吻过留下的痕迹,从耳后到下巴,从脖颈到锁骨,一路都是他的气息。
暖光在远处的角落里,沙发上烧起一片火。
霍江逸的克制写在骨子里,到某个意志力即将濒临城破的阶段,忽地戛然而止。
他将许棉再翻过去,背对着他,拿了一个靠垫搁在两人之间。
许棉躺在他一条胳膊上,额发上全是细密的汗,朝着沙发靠背喘息。
霍江逸从后面吻了吻她,哑着嗓子:“下次,今天不行。”
许棉侧着身,一只手就抓在他的胳膊上,闻言重重地挠了几下。
算了?他竟然说算了?!!!!
霍江逸被挠了两下,知道她不乐意了,另外一只手揽上她的腰,安抚毛绒小动物似的抱着:“我明天飞机去日本,怕起不来。”
你怕,我不怕啊。
你真起不来,我可以喊你啊。
像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他在她耳边轻轻笑了一下:“真做了,你起不来的,我保证。”
“……”
说得这么露骨,也不害臊。
许棉耳根子红,躺在他胳膊上,没说话。
室内地暖开得足,很暖和,躺在他身前狭小的空间内,如同整个人都被填满了,又觉得特别满足有安全感,人不知不觉便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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