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大小伙儿不是别人,就是当初那位借口带许棉出来玩儿却把她一个人丢在人生地不熟的太古广场、还欠了她钱至今没还的“哥哥”。
这“哥哥”叫池霆,比许棉大几岁,早年是颗长拐的歪脖子树,不好好上学还叛逆,旷课、早恋、打架没少干,谁都管不住,近年才好了一些,子承父业,也做起了古董生意。
许棉还没去海城的时候听师父师母提起过他,说他现在还可以,以前混不吝,倒是混出了一些头绪,年纪轻轻人脉便广,已经可以继承他老子的事业自己挑大梁了。
可惜再怎么夸,许棉对池霆的印象也非常不好,两年前甩她在太古广场的梁子她一直记到今天。
以至于上了车,师父师母示意她客气一些喊一声“哥哥”,她直接面带笑容地在后面不冷不热地叫了一声:“池总”。
沈长青没当回事,以为两个小辈闹着玩儿,师母疑惑地看了许棉一眼,示意她怎么能这么叫。
池霆在后视镜里一扫,哼笑,声音爽朗地应了一声:“诶!许妹妹,好久不见啊。”
许棉转头,默默对着窗外翻了一眼。
今天是许棉去海城后一家三口第一次重聚,沈长青夫妻不免话多,问工作问生活,问这个问那个。
许棉能答的都答了,不太好答的比如同事好不好相处这种就直接说“好相处”。
其实好不好的,夫妻俩看都能看出来,尤其是这红润的面色和闪闪有神的目光,一看就知道在外面过得还不错,不是能装出来的。
夫妻俩放了心。
许棉自己也松了口气。幸好,幸好没问太细。
结果拆台的跟着就上了场。
池霆开着车,听了一耳朵,忽然道:“我最近和海城那边也有些生意往来,你们那家拍卖行叫什么?说不定我还知道。”
许棉看向前面,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位大哥话里的恶意——
他故意的!
许棉淡定道:“我觉得你不会知道。”
池霆又在后视镜扫了一眼:“没关系,说说看,现在不知道,听你说了也就知道了。”
又笑笑:“我听叔叔阿姨说你们公司福利还不错,我也想知道是海城哪家拍卖行。”
沈长青夫妻二人,一个是老师,不懂这些,一个久退老家深宅养老,多年不问古董圈的生意,他们虽然也操心,但养成了信任许棉的习惯,听她说好,见她也的确不错的样子,便没有深究什么,十分放心。
可池霆子承父业,生意从香港做到内地,时不时还出国捞点油水,不可能不清楚内情。
许棉来之前,他在家里听长辈聊天听了一耳朵,当时就觉得不对,刚刚再听她亲口说,处处是漏洞。
如今用工成本很高,在艺术品拍卖这个行业里,钱不算多好赚,正规拍卖行给普通员工开出的工资并不高,也没听说海城哪家拍卖行能承担包吃包住的用人成本。
她还说她月薪过万?
拍卖行的瓷器部门除了给小领导过万的薪水,哪个工作才几个月的普通员工能有如此高薪?
丹舟这样规模的艺术品拍卖公司都没有做到。
她撒谎。
本来也不关他的事,谁让她刚刚讽刺似的喊了他一声“池总”?
被叫池总当之无愧,可她什么语气。
于是池霆也故意来了这么一手。
许棉心知他是故意的,默默从后排凑到两个座椅之间,脸上带笑。
池霆感觉到了,开车,不方便回头,默默道:“怎么了。”
许棉:“阿姨叔叔还好吗?”
池霆懒懒道:“好啊,都好。”
许棉点点头:“那看来你最近没再瞎谈女朋友。”说着把上车后从屁股后的座椅缝里摸出来的东西放到了扶手箱上,又语重心长道:“收好呀,万一叔叔阿姨看到了,误会你,引起不必要的家庭矛盾,那多不好啊,是吧。”
扶手箱上,四四方方的红色包装杜蕾斯热情似火地折射着车内尴尬的气氛。
沈长青夫妻:“……”
池霆:“……”
许棉靠坐回去,得胜中几不可闻地轻哼一声,又对着窗外翻了一眼。
呸!
师母拉她的胳膊,眼神示意她摸到就摸到,拿出来干嘛,那东西又不是能摆上台面的,拿出来多尴尬。
副驾的沈长青假装没看不到,扭头看窗外。
池霆默默伸手捞了那片杜蕾斯塞进扶手箱里,这一路再没废过话。
池家在香港的新房子位于尖沙咀,繁华之地,面朝维港,春暖花开。
许棉来香港之前就一条薄裙一件外套,下飞机的时候收起了外套,此刻一路开进闹市,时不时在车里晒点阳光,更觉热了。
当天天气也好,白天气温有20度,室外更觉得热,车外行人穿的都是薄衫。
临近春节,岛内春节气氛也很浓,处处张灯结彩,游客来往,商家打折促销。
许棉看着窗外,虽然是异地过年,心底却格外地期待。
师父师母说话的间隙,她摸出手机,悄悄看了一眼农工群。
荣哲发了一张除了自己在笑其他两位全都没有表情的大合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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