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辰鱼注意到了他的离去,突然感到心口一紧,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扯住她的心脏一般。他的身影越来越远,她的心脏却感觉被越扯越紧,快要不能呼吸。她推开裴旻,温润善良的眼睛望着他,此时她突然明白了什么,她歉疚道:“抱歉。我们解除婚约罢。”
裴旻一脸茫然,来不及问:“为什么?”她人已经跑了出去。他看着她追向了邱长卿,这一次,换裴旻不知所措了。裴旻深情的眸子透露出痛苦的感受来,他亦和邱长卿一般,在亲眼目睹这个女人选择了自己的朋友时,无法动弹分毫。他怔怔地想:只是刚才,她为何要用那种深情的目光看着我呢?她到底怎么了?
邱长卿心情悲痛至极,并不往偏殿去,反而失魂落魄地朝梨园走去。公孙辰鱼从后面追来,她喊道:“长卿,长卿……”邱长卿听到她的叫声,难以置信地停住了脚步,仔细听,又没有声响了,他突然怪自己太多情,自嘲道:“邱长卿,你也未免太怂了。你还在妄想什么呢?”他自嘲地笑了一声,眼角尽是狷狂不屑与伤情。
顿了顿,邱长卿正要迈步继续走。公孙辰鱼又叫了一声,“你等等我。”她施展轻功,瞬间追上了他。她站在他的身后,感受他的伤痛,伸出手去触碰他的衣襟,想起当初在邱府时,自己也曾拽紧他的衣襟走路,突然她落下眼泪来,仿佛是责怪自己明白得太晚了似的。
邱长卿转过身,看着她抓着自己的衣襟,伸手去擦掉她脸上的泪痕,不觉也眼圈泛红,勉强笑道:“你来送我么?”
公孙辰鱼哽咽道:“谁来送你了?我、我是、我……”
“你怎么了?”
……
沉默了一炷香的时间,公孙辰鱼擦干了眼泪,调匀了呼吸,这才认真地抬眼望着他。“我、我、我心悦你。”说完,她的脸刷地一下子红了,她变得紧张不安起来,她突然转过身,低着头,手足无措,不知该说些什么。
邱长卿脸憋得通红,他承认,他的心又在剧烈地跳动,几乎要把他折腾死。他等了这么久,不就是等这句话么?他抬眼望向她,一脸困惑,眼睛直勾勾地盯视着她,仿佛在质疑她刚才的话。随后却面无情绪、冷冷地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这回轮到公孙辰鱼困惑不解了,她颇有些尴尬地侧过身来,望着他的眼睛,结巴道:“我、我在向你表明心迹呀。难道你不明白?是我说得不够清楚么?好,我再说一遍。我心——”
邱长卿点点头,一脸冷酷,眼神里透出幽幽的冷漠,嘴角带着一丝让人看了难受的笑,抢白道:“是呀。前一刻,你还在抱着我的好朋友,这一刻,你又跑来向我表白,你不觉得自己太不知廉耻了么?你难道不知道身为女子,最要紧的美德便是从一而终么?你难道真以为这天底下就你一个女人么?是谁给你这么大的错觉,竟丢脸丢到皇宫里来了?”他唯恐自己说得不够狠,不够绝,怕自己还会找机会回头,于是他说着说着就上瘾了,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在说些什么。
……
公孙辰鱼听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气得发怔,说不出话来,只是道:“你、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我、我是心里有你的。我心里只有你。我以为你想听,所以——”
邱长卿心里有些矛盾,一个声音说:你分明就喜欢她,你为什么要这样伤害她?另一个声音说:不,不能动摇。你已经发过誓了,从此不再为她动心动念。爱她太痛苦了。沉默了半晌,终究还是强忍着心痛,他黑着脸,冷笑道:“你恐怕误解了什么,我对你并无男女之意。从此以后,你我桥归桥,路归路,也不必再相见。告辞。”说着他转身走了,脚步铿锵,看似毫不留恋身后的她。
公孙辰鱼彻底蒙了,她感到一阵心酸彻骨,颓然地蹲下,想不通他为何要这么对自己。好在听到了他的内心话,相信他对自己仍旧有意,决定再试一试。她站起来,施展轻功追上去,挡在他的前面。“我还有话要说。说完了就走。”
原本满脸哀戚的邱长卿,见她来撕扯,不觉冷漠地扯了扯嘴角,把头偏向一边,不去看她的脸。低沉道:“你说。”
公孙辰鱼见他如此冷酷,便问:“你是不是是对我有什么误?”
“误会你什么?”
“误会我同时勾搭你和裴旻两个。”
……
“其实我、我对裴旻没有男女之情。我心里的人是你,一直都是你。”
“嗯,是我。然后呢?”
“可能你会觉得奇怪,为何我今日才说出来。其实我被玄一真人救下的时候,她担心我的廉贞凶星命格会妨碍我,在我很小的时候,她就喂了我一粒绝情丹。所以,我一直对男女之情没有萌动过欲念,也不能体会你对我的感觉。”
邱长卿冷哼一声,挑眉问道:“是么?世上既有这什么厉害的绝情丹药,你不妨帮我问问玄一真人,还有没有多余的,赐我一粒,我也想尝尝这断情绝爱的滋味!”他的眼神冰冷无情,浑身散发出三尺之寒的冰一般的气息,原来那个温润如玉的郎君不见了。站在她眼前的,是一个周身散发着“你不要靠近我”警告意味的男子。她望着他,第一次明白了书上所言“咫尺天涯”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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