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周舒言只是挺了下背,他立刻就会拿着杯子去接上热热烫烫的一杯白水,再小心递给周舒言。
周舒言摸了下肚皮,他会取下肩上的小背包,然后窸窸窣窣的翻找出周舒言喜欢吃的糕点。
“这弟弟对姐姐也太好了吧。”旁边坐同一列火车的人叹了句。
周盛跟着乐呵呵笑:“两个人感情好,都是好孩子。”
“还是老哥你会教孩子啊,我家里也有两个,啧,天天打架天天告状,一碰面就不安生。”
十三个小时也不过是眯了一觉就过去了,他们在丘城下的火车,还要转一趟长途客车才能到柳溪镇,顾家村没有修公路,都是黄泥巴路,没有汽车到那里,如果要去,只能再搭摩托。
幸好他们到的时候运气好,刚好有一辆电动三轮车在拉客,就把他们三个一起载上了车。
电动三轮的噪音很大,可能车本身的零件也有问题,一路上突突地响,如果碾到大一点的土块还会突然把人颠起来。
前头的司机大哥是个三十来岁的汉子,操着一口方言在突突响中大声问:“老哥去顾家村干啥啊?”
周盛也跟着回:“办点事儿。”
那人又大声问:“老哥不会也是听了传闻来的吧?!这人都来了好几拨啦,我上午还送过一回人呢,前段时间去的人更多,每天至少得有三五拨,不过要我说,老哥你现在去是有点晚了。”
周盛无事,当真与他闲聊攀谈起来:“什么传闻?我没听过什么传闻,倒是知道顾家村出过命案,还上报纸了。”
那人聊兴很浓,甚至还偏头来看周盛,吓的周盛赶紧叫他注意安全。
“没事没事,我这开了多少年了,稳得很!”那人说,“老哥没听过那个传闻吗?说是这顾家村啊,有钻石!”
顾夜和周舒言在三轮车的另一边,两个孩子紧紧偎在一起,此时顾夜手上突地用力,指甲抓的周舒言生疼,她嘶了一声,顾夜立即松开,同时讨好的看她,嘴里小声说姐姐对不起。
周舒言以为顾夜被颠的害怕,索性把他揽抱进怀里,顾夜就顺势偏头乖巧靠过去。
周盛也感兴趣起来:“顾家村真的有钻石?”
“哪能啊,要真有,也没见人找着啊,顾家村有钻石这话,据说还是已经死了的顾建军喝大后透露出来的,哦,就是那个砍了自己老婆八十一刀然后上新闻那个。”说着说着,司机倒抽了口冷气,“老哥你说说看,还是自个儿老婆呢,天天一起躺床上,给你生儿育女的,咋能下这样的狠手。”
周盛也跟着唏嘘。
说着话的功夫,前头迎面驶来一辆大奔,那车开的,风驰电掣,后面跟着一屁股的滚滚黄尘。
司机大哥吃了一嘴的土,眼睛也给眯着了,他刹了车,嘴里跟着呸呸呸吐了几口唾沫:“这什么素质!”
刚喊完,那大奔停了。
车窗摇下来,靠窗位置露出个斯斯文文的男人的脸来,他脸上有种病态的苍白,但一双眼睛却极是璀璨动人,这实在有些奇异,好像他整个人的精气全蕴在一双眼睛里了一样。
“对不住,以为这儿没人经过呢。”斯文男人歉意的笑了笑,手上夹着几张钞票递过来。
司机大哥立刻不骂了,不住叨念着客气了客气了,都是小事出门在外都是朋友云云。
接过钱,司机大哥立刻心情愉悦的载着周盛一行往顾家村开去,心里直道今天运气真是不错。
“看清了吗?”大奔里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人问。
“恩,看清了。”斯文男子舔了下唇角,舌尖红艳,不禁让人联想到某种冷血动物,“应该就是他。”
☆、以前
周盛一行终于在三轮车的突突声中到达了顾家村,司机大哥把他们放在了村口:“不能再进了,再往里我这车就开不进去啦。”
周盛一边道谢一边摸出此前商量好的车费。
司机大哥喜滋滋点钱:“谢了啊老哥,诶对了你们怎么回去啊?要不要约个时间我来接你们?”
周盛笑着拒绝了,搭车来是因为不知道地点,现在已经知道了,到时候要实在没车,就慢慢走路回柳溪镇。
村头只有几户人家,而且家家房门紧闭,门口还拴了一只掉毛老黄狗,一看见他们就汪汪吠叫个不停。
房门吱开一个缝,有村民透过门缝看了他们一眼,又迅速扣上了门。
周盛问顾夜:“小夜的家是在这里吗?还记得怎么走吗?”
顾夜点了点头。
那狗越叫越凶,开始后脚立地前爪腾空的冲他们咆哮,尖利的白牙龇开,能瞧见透明的涎液顺着嘴角流下又拉长。
“这狗怎么这么凶。”周舒言往爸爸身后躲了躲。
周盛护着周舒言,跟着点头:“是有点奇怪,言言别怕,有爸爸在。”
顾夜冷冷看了那老黄狗一眼,那狗呜呜地往后退,尾巴紧紧夹在屁股后面,最后缩进墙角去了。
顾夜又讨好的冲周舒言道:“姐姐不要害怕,我会保护姐姐的。”
路上有人挑着担子路过,里面装满了刚拔出的带着泥的大白萝卜,周盛站在旁边等人过,试探着刚要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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