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该怎么叫你?芳华郡主?”他愈发理直气壮,“刚才父皇都有意将你许给我了,不如……”
他靠近她的耳边,不正经地笑道,“不如叫你娘子?”
虽是习惯了他偶尔言语像市井顽徒般浪荡,可桃色依旧攀上了面颊,她猛地后退了一步,道了声不知羞,匆匆回了宴席。
谢渃洹在长廊梯间下静默注视,看着二人似是浓情蜜意的背影,心里有些发酸,却也还是溢出几分欣喜。
从前那颗已然放弃,犹如死灰般的心又再度复燃。
她现在是芳华郡主了,也就是说,他也有机会了。从前他是亲王世子,她只是个普通姑娘,就算是以侧妃的身份求娶,老亲王也不可能同意。可现在不一样了,她是与他品级相同的郡主,又极受皇帝重视,只要他向父王开口,此事也就成了一半。
一个靠近她的机会,甚至是能够得到她的机会,不管她心里有没有自己,不管希望有多渺茫,他都想要争一争。
再庞大的冰山都会随着光年岁华消融,何况是血肉铸的人心。
只要把她留在身边,日月经年,再冰冷的心,终究也会被一点一点融化。
席间一声太息,引来了恭翊亲王的目光。只是他不知道,老亲王已然看穿了他的神色,且绝不容许这门亲事。不只是老亲王,皇帝,乃至朝堂上下都不会容许两家王府联姻。他未来是世袭亲王,享尊位握兵权,南玥唯有的两家王府强强联手,置南玥皇室于何地?岂非志在推翻景氏王朝?
谢玹的眸子又深了几许,举起赤金酒盏敬了敬居庙堂之高的景琝。
- 2 -
容府门前灯盏摇曳,已近亥时,容墨棽喝得烂醉如泥,拖着身子,还不忘手里的两坛酒,形单影只的走在凄清的街道上,步履晃得东倒西歪。
入夜后,他一人买酒醉,在酒肆的角落里喝了十几坛酒,直到酒肆打烊,将他请了出来,他才晕乎乎的晃回容府。醉的不省人事,竟也还记得从侧门归家。
仿佛从前与柏璃月下私会时,也是从侧门归家,他记得清楚。
那个温婉的面容,熟悉的笑颜,他也曾经拥有,也曾经牢牢攥在手里,临了却不得不放手,独自痛楚。她如此雍容华贵,终究也是他人之妻,自己高攀不起。当年因为门第之见他们擦肩而过,错过了彼此的一生,他也卑微的想过,如果他再等一等,等她成为了郡主,他们是不是就能够有另外一种结局?转念又冷笑了起来,他不过是商人之子,郡主他又怎么高攀得起。
他在酒肆的角落里忽而哭忽而笑,成了酒客眼里的疯子。
喝醉后,他只记得关于她的一切,面前每个人,都是他心中那个轮廓的样子。
他豁然推开门,整个身子都瘫倒在地上,醉得腿软,挣扎着起不来身。
“墨棽?”梳妆台前方才落下妆发的张诗韵转头看见了他,一身绛蓝色云纹华服,仰面瘫在了地上,酒坛里余下的半坛酒尽数洒了,“你今日怎么会?……”成亲一年有余,他唯有一夜被婆母锁在了房间与她共度了一夜,仍旧是分床而寝,今夜却醉意浓重地闯进了她的房间。
她将他扶起,他却翻身紧紧抱着她。
她惊愕了,瞳孔倏地放大,他从来没有这样抱过她。
从来没有。
“柏璃?是你吗?”容墨棽抱得很紧,酒气沾染到了她身上。
“我……我真的很想你,没有一天是不想的……”他苦笑着,眼泪落在了她的肩背上。
“墨棽,你先起来。”张诗韵费力将他扶起,稍稍站正,“你先等会儿,我去叫你的侍从领你回去沐浴洗漱。”
她方才转身,就被他拉入怀抱,愣愣地看着她,迷离的双眼里,眼前之人的面孔与心中之人别无二致,他攥着拳头,心中燃起了一阵熊熊烈火。
没有给她懵然反应的时间,轻薄的身子就被甩在了床榻上。布帛撕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内院回响,丁香花色的襦裙随着白纱被甩出床帏,榻边的衣服一件件落下。
他几近疯狂的啃吻着身下之人,唇角,耳畔,脖颈,颈骨,无一处不曾覆上那带着血丝的吻痕,犹如盛开在皑皑白雪间的红梅般刺眼。他的手劲很大,情到深处,愈发攥紧她的臂膀,指甲缝里都浸润着身下之人肩背上的血。
吻痕,血口,划痕,咬痕,体无完肤……
唇齿交缠的呢喃间,他口中唯有重复着两个字。
“柏璃。”
她咬着下唇,没有说一个字,亦没有发出一声闷哼。身下撕裂般的疼痛,远远不及心里时时刻刻警醒着抽搐着的剧痛——她知道,他不爱她。
可惜那人覆在她身上干柴烈火,已然失去意识。
任由他施为,撕裂般地疼痛随着他的动作不曾歇止,湿润的心痛到麻木。
不知为何,她的眼角渗出了一滴泪,划过面颊,渗入床榻,如臂膀下的那颗守宫砂般,渐渐消逝。
一同渗入床榻的,还有身下的几滴血。
床帏摇曳,夜风飒起,酒气与血腥味交融,在错书上用鲜血又添了数笔。
☆、浮生 · 二十五 『蔽月』
晨雾缥缈,天色朦胧微明,一夜巫云楚雨,书尽夜月花朝,风流韵事。彼此交缠的衣袍凌乱的挂在一起,她的鸳鸯锦绣肚兜也还压在他的身下。她玉体横陈,熟睡的脸庞带着汗与泪,映衬得更加白皙,被他拥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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