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语气与其说是询问,不如说肯定地要求。
他一直随身携带音伏令,因为有了音伏令,就可以保障他能够让对方一直担着怀王妃的名号,让他多了一层安稳,然此刻她突然提及,是终于被他挑明自己的算计而恼怒,也要因此免除他对她身份的束缚吗?而他知道,自己带着它的事实,就像之前算计会被她察觉一样,连撒谎都做不了。
吴渊在说出音伏令时,立即发觉对方下意识地指尖朝内,手腕向上缩了下。
果然就见他僵硬地从怀中掏出音伏令,执在手中不动。
吴渊毫不客气用力地抽出他指尖的音伏令,垂眸不看他,淡淡道:“待会儿谢恩之后,由我主动以此向圣上请令。”
请令什么?不言而喻。
[终是功亏一篑吗?]
“为什么请恩之后?”既然要回音伏令取消亲事,为何还要在谢赐婚皇恩之后?
吴渊听而不闻,理了理坐着折出痕的礼服,扶了下精致厚重头冠。
就听马车外传来古冬的提示:“主子,皇宫到了。”
吴渊率先起身,掀开挡住外界的车帘,就听身后他重新开口,声音艰涩:“能等我回来再取消吗?”等他回来至少一年后,至少这期间她还是属于他的,或许还有转寰的余地。
然而回应他的是对方头也不回的漠然背影,她宽大的礼服衣摆随着她下车的动作,随风飘起的凌厉的弧线,飘落的车帘便挡住了他的视线。
“风真的很大呢?”易匪呢喃一句。
“主子?”古冬瞥一眼无动静的马车,试探地叫了没准备出来的主子一声。
吴渊肃着脸,坐上等在宫门前一顶小轿,而易匪也在礼官的引领下,上了另一顶轿子。
今日他们进宫目的礼官是知道的,原想在有喜双方面前逢迎打趣一番,混个脸熟,但他发现怀王殿下与准王妃之间分开乘轿无一语眉眼交流,气氛不同寻常,未敢多言,到了需要步行进殿的路程中,也只跟着二位贵人沉默,内心止不住打鼓告退。
吴渊与易匪二人并肩,一路无言到了殿外即被传进殿拜见永熙帝。
永熙帝看着这一对“准新人”龙颜大悦,笑着受了他们的礼,又问候打趣几句,然他的笑脸在易匪提出出塞时拉了下来。
易匪道:“世子亲事将成,安将军回朝是喜事,然边关状况多变,陛下也清楚彼处需要一位战将,微臣请命——”
永熙帝打断他,“你与阿岳他们交钱深,难道连他们的人生大事也不见证?何况朝中能将不止你一人,再则怀王妃刚恢复不久。”
永熙帝看向她,希望她能跟着劝阻。
吴渊接话道:“陛下,殿下以大事为重,臣无异议。”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留言也寥寥无几,点击都停在一章≥﹏≤
写到这,还没写到“大姨妈”-_-||,下章
第79章
作者有话要说: 晚了点时间发,这章字数多点,捉虫“行礼”为“行李”
一片静寂中,易匪低首道:“朝中能将济济,但如臣般熟知南关事宜,了解边关战敌应对之策的,微臣斗胆说一句——目前只有臣合适。”
“也不一定会起战事……”这句永熙帝说得不符身份,话音渐渐消了,他以目光示意吴渊,然对方头也不抬。
永熙帝眼光狐疑地在两个小辈之间游移,才恍惚发觉他们谢恩时皆顶着一对肃颜,哪有小两口之间的欢颜喜色,猜度着易匪的真正离都用意。
“你真的打定主意了?”如易匪所言,若找一个如他镇守边关的能将不是没有,但根据南关的情况,再找到能令南关众兵听服又让他信任的,凤毛麟角,但若有更好的人选呢?难得他自己选了进都,不到一年又要离开,谁知这小子会不会一去不回?
“臣无悔。”[就此离开天都,见不到了,自己是不是就能少了牵挂]
身侧的吴渊听其自欺欺人的想法,暗自翻了个白眼,只听永熙帝并没有一口应下,他道:“朕知道了,会好好斟酌卿的自荐。”
在永熙帝宣称退下的时,吴渊无视一旁灼人的眼神,平举出音伏令,向永熙帝拜道:“臣有一事请以音伏令下,望陛下恩准。”
易匪:”陛下……”
吴渊连忙打断:“请陛下摒退他人。”
“阿萌?”你如此坚决,如此恼怒吗?他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就不该坦白?
永熙帝眉间一皱,对易匪道:“易卿下去吧。”
易匪抿紧双唇,看了吴渊一眼,她侧对着他,眸中坚定没有一丝动摇,他口中称“是”,一步步后退,目光看着那道远离自己,处于宫殿正中的华服少女。
转身出了殿门,他只觉得殿外的阳光明媚得刺眼,寒风吹徐得刺骨,外面空气竟比殿内更压抑。
易匪一出殿门就有懂眼色的公公向前请安。
“殿下,此处有风,奴在里间备了热茶,何不移步取火?”
易匪面向殿内微侧,走至殿外柱旁,便一动不动,听了他的话,只摇头。
公公有心再劝,只觉得怀王周身发出的冷气比这腊九天的风还冷,他往青白天空遥望,却见渐渐有东西卷着风被吹到了宫檐,落于殿门玉阶之上,又很快化了水没了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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