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身侧的十来岁的小公公低声道。
公公正觉找到劝说的借口了,“殿下怀王妃可能还要好一会儿才出来,雪来了,不如……”
他见怀王终于扭头看向他,以为自己劝说有效了,却不小心触及对方的目光,公公心尖一颤就不由低头噤了声。
余光就见怀王殿下跨进殿门,他只隐隐约约听到对方朗声对永熙帝道:“皇伯……下了雪天冷路滑,容臣侄带王妃——”
怀王的声音戛然而止,殿内易匪看着吴渊手中那卷簇新流光的锦缎圣旨,才慢慢道:“臣该与吴氏先回了。”他视线一转,也未在御案之上看到音伏令的踪影。
已经晚了吗?
永熙帝笑道:“朕就不留了,阿蒙你也该为几日后启程作准备了,你们……”永熙帝说到这忽停住了,他不知两个小辈到底闹了何别扭,他看了一眼吴渊想到她保密的请求,挥挥手。若再说下去,快被阿蒙这小子察觉了去。
圣上同意他出塞了?就在面见她,请求退亲之后吗?是要成全他想逃离的心思?
易匪自嘲一笑,俯身:“谢陛下恩准……”他听见身侧的人也一同与他向上拜谢道。
同样谢恩,片刻前与此刻心中却不同道了。
两人拜谢后,顶着飘飘扬扬的雪花一路沉默离开皇宫。
两人同乘轿来,即便两人进宫、出宫时关系有所变化,吴渊还穿着那身所属怀王妃的礼服,自然也要“忍耐”同乘一车。
“我骑马……”[再待一起,可能她会不悦吧]
吴渊瞥他一眼:“不要做显眼的事。”
新年伊始,街市上比往常更热闹,饶是下了点雪,也消散不了人们节庆的欢闹,他们坐在有皇家所赐的王府标志马车中,身份显而易见,但百姓或许就此会碍于威严不来冒犯,若出去从问候开始,少不了出现上回追逐事件。
“外面下着雪,你想让百姓们都知道“准怀王妃”欺负堂堂怀王殿下吗?”
易匪无言,由着她说着误解、讽刺自己的话,没有解释的欲望,瞥见她手中的圣旨,忍住自己的违心提醒——“此刻再无怀王妃名号束缚,也不用在意”。
吴渊看着对方低眉垂眼地坐在马车另一边,他们之间的距离足以再坐个彪形大汉,远没有来时臂肘相贴的亲近。
不由转头向里,偷偷掩了口鼻笑了一下,随即便抿紧嘴绷着脸重新直视前方,防止自己控制不住露齿大笑。
易匪也说不清楚自己心中是何滋味,明明他们亲亲近近地出门,他还期待地问着她想订的婚期,但一切随着自己坦白过往“算计”、出都计划变了样,她不能原谅他的算计。
是啊,若知道身边的人算计自己,怎么会原谅,即便怀疑,只要对方不主动捅破,还是想继续装聋作哑,否则,如他现在这样,离开已成了唯一一条路,只能指望时间可以冲淡她的受伤和自己求而不得的苦涩。
“主子,知音阁到了。”
马车外,古冬的提醒打断了易匪的思绪。
他忘记让古冬将马车送她回吴府了,易匪眼见吴渊即将离开,一把拉住对方的手腕。
“岳父……”易匪察觉自己称呼未变,顿了一下道:“退亲的事,由我与尊伯解释。”免得尊伯误会你。
吴渊头也不回,用力抽出自己的手腕,揉着,拂了拂衣袖,冷漠道:“不劳您费心,我自会说明,父亲一向爱护我,也怪罪不到您头上,殿下还是早日为出塞作准备吧。”
这是说他已是外人,不必自作多情?望他早日离开才好的意思吧?
“嗯……”易匪这一声回应的对象早已没了踪迹,而马车中似乎还残留她存在的声音和体香。
“回怀王府。”
*
吴渊急匆匆赶回扇院,在知青、知墨的服侍下换下怀王妃的礼服。
知福站在一旁插不上手,表情有点委屈。她醒来就被易匪指给曾经的小主子用了。
吴渊对她笑道:“不用委屈,过段时间要你伺候个够。”引得对方立即惊喜回望她。
吴渊扭头对知青道:“速准备马车,我要去看看爹娘。 ”
知青退下了,知墨才按捺不住,瞟一眼一旁道卷轴,好奇问道:“小姐请了什么圣旨?”竟然没有喧之于众。
吴渊点了点她的头:“少打听。”
不一会儿,知青进来道马车准备好了,劝道:“小姐,您身子刚好,何不等雪停了再去。”
吴渊由着她给自己披上锦缎芙蓉棉绒披风,“无碍。”她走了两步发觉身后两位丫鬟跟着她,道:“你们两个不用去,我即刻就回来。”
“是。”两个丫鬟奇怪对视一眼,听话未跟随。
片刻后,吴渊就到了新家吴府。
吴逸夫妇俩对她到来有点意外,“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不是进宫谢恩吗?这么快回来,还下了雪,女婿竟然也没陪着。]
待吴渊离得近了,他们才发觉吴渊手中拿着一盒物件。
吴渊见他们注意到了,开口转移他们注意,“爹娘,我今日来有一事要与你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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