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眼风轻漫地扫了一眼伏在脚下的龙王妃,从鼻端冷“哼”一声便转身离开,锦繁等人也随着紫鸢的身影鱼贯而出。
本就惧内的西海龙王,知道自己忤了爱妃的意思,送走了女儿,她少不了一场暴怒,但他此刻却无心顾及爱妃的感受,只是眼眸深沉的望着锦繁离开的方向。
紫鸢此番是彻底将龙王妃得罪干净了,她伏在地上心里暗暗将紫鸢咒骂了千百遍,眼见她们已经走远,她才敢气鼓鼓地站起,她扶着自己因暴怒而有些晕眩的脑袋,就近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她一腔怒火实乃无处发泄,看见龙王还依依不舍看着锦繁离去的方向发怔,便气结道:“龙王也不为自己女儿的前程考虑,就将锦繁随着那贱蹄子去了,龙王可是忘了她一身劣迹了么,就在前几天她还蓄意要杀天神侧妃泄愤啊。”
她虽是气结,说话时也是狠狠的,却也始终不好太藐视龙王的尊严。
龙王从不看他,说话的语气里也充满了无奈,:“本王是想留她在身边,可是本王却更想让她平安,你已经剔除了她的仙骨,还执意留她做什么?”
龙王妃张口欲辩解,可是嘴张了一半也未吐露半个词来,半晌她才道:“若不是她们姐妹二人存心不良,我怎的会那样处置她们?那是她们自找的。”
龙王力不从心地叹了口气,“你总是有说不完的理由,但是这次我如何也不会听你的了。”
龙王妃眼珠骨碌一转,想到自己的几个儿子,日后少不了龙王垂爱,自己若是做的过了,怕龙王真的翻脸那就不好了,故她忙上前挽住龙王的手臂道:“龙王您想过没有,锦繁她决计恨毒了我们,倘或哪天她在大罗天学成归来,将我们龙宫搅的不得安宁,到得那时您将如何?”
龙王说:“锦繁是个善良的孩子,你只要善待她的母亲,她自然会念着你的好,便不会有那一天发生。”
王妃气的顿足道:“早知道就不该同意你纳妾,如今倒好了时时在我的头上悬了一把剑,让我受制于人。”
她看龙王如今不仅敢忤逆自己放了锦繁,且还旁敲侧击自己,心中不由大怒,却只是龇目咧嘴的顿足,不敢像昔时那般态度强硬了。
月光从窗格中洒将进来,一片清光,铺在地上。
紫鸢难以入睡,便披了件外衣走到庭院中,只见墙角边两株疏桐,月亮将圆未圆,渐渐升至梧桐树顶。
她凄楚地看了一眼天空的月亮,月光照着她水气氤氲的眼瞳,宛如两颗水晶,那两个水晶倒影着一片月光也多了份酸凉,她靠着其中一株梧桐树坐了下来。
偏着头,泪水一滴一滴的落在肩头,她的绸衫不吸水,泪珠便顺着肩头滑落下来,曾经的思念,如漫天清寒的冰雪,深入骨髓,可天明日光照,只能看着她混同尘埃,污浊的化去,一无所有。
站在远处的伯骞映着月光,将这一幕看得真真切切,他不禁胸口一热,心道:“我若是能为你排除烦忧,能整日引逗你开怀一笑,便胜却人间无数。”
若是伯骞能比尧广早一些遇见紫鸢,那如今又会是怎样的情景呢?她会爱上自己么?
至少,他不会惹她心疼,不会像现在这样使两个人都过的如此伤情,紫鸢虽是口中承认她因恼怒才掌打伤了秋练,若是以前他可能会相信大家的谣传。
可是一起经过了这么多的事,伯骞情知她是一个性情醇厚的人,从不曾端过至高无上的公主架子,至于二人为何发生摩擦他不得而知,但是伯骞相信紫鸢是万万不会失手打伤秋练的。
她为什么要承认这莫须有的罪名呢?大抵就算自己辩解也不会有人相信吧,承认下所有的责任,不过是哀莫大于心死的人的哀嚎吧。
如此以来,伯骞更是心疼紫鸢,她处处被动不说,尧广的态度更是刺伤她的一把利刃。
伯骞不忍再看她这般情状,就转身离开,唯今只有帮她走出过去的泥沼,真的对过去释然,原来他是这样在乎她过的好不好,开不开心。
翌日清晨,紫鸢才起床正要梳洗,锦繁便在外面敲门,“姐姐,你醒了么?”
紫鸢拢了拢松散的发丝,应声道:“嗯,进来吧。”
趿着鞋走到铜镜坐下,锦繁进来看见她坐在那里,便走过去,自然而然的拿起象牙梳子为紫鸢梳头。
她对镜看着紫鸢说:“我清晨起来的时候,听其他仙娥们说,丹穴王与王妃来了,圣母是不是之前就知道他们会来问罪?所以才提前布一了迷障。”
紫鸢眼眸暗淡的垂了下来,她死死的咬着自己的下嘴唇,仿佛只有肉体的疼痛凌驾与心里的痛时,她才能好受些,终究尧广还是不信任她,他的父母还是来了。
锦繁看着她伤情的模样,心里亦是难过,她又说:“最后那王妃竟不自量力闯进了迷障,她以为她是谁啊真能凭自己的本是闯进来。”
紫鸢闻之,忙着急问道:“那她现在出来了么?”
锦繁扁了扁嘴,不满道:“他们那样待姐姐,姐姐还挂念他们的安危做什么?到底是他们擅自闯进来,生死与咱们无关。”
紫鸢转过身看着锦繁问道:“那后来呢?到底怎样了?祖母有没有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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