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倒显得要比锦妃沉稳些,只眼角沁着淡淡的一痕笑,“妹妹可都安排妥当了?”
锦妃似乎等这一天早已经等的不耐烦了,情绪略显激动,“娘娘您就请好吧,我出来时已按您的吩咐派了人去皇上那里,估计这会子差不多都到了。”
皇后欲言又止,她掩饰性的轻咳了一声,心思转动着,“但愿能按计划行事彻底扳倒韩素婉,以皇上对她的宠爱,若是中间出了任何纰漏怕皇上不会轻易罢休,若此时我将事情撇的一清二楚,有了责任自然就是锦妃一力承担,我要的只是结果,至于过程倒不妨送给锦妃做个顺水人情。”
而不知就里的锦妃闲闲地举眸望向殿外,复道:“娘娘我们起身吧,好戏要开始了。”
皇后按了按眉心,佯装谦然道:“我这会子突然头晕的厉害,不若你先行一步,我缓一缓稍后就到如何?”
锦妃面上自是表现的对皇后身体甚为着紧,“娘娘赶紧叫御医来瞧瞧吧,定是六宫诸事繁多给累的了。”
心里却暗自嘲笑道:“到底是半老徐娘不中用了,眼前这样一场好戏却无福消受。”
皇后语气变得微弱了一些还伴着清浅的喘息声,“老毛病了不打紧的,我歇息片刻就好了,妹妹先去罢。”
锦妃口气有些惋惜的应下,心里却十分欢喜,“你不去那就再好也没有了,能助皇上清君侧,我这般一心为皇上着想,他一定会明白我的心,若能赢得龙颜大悦在皇上面前说上个一言半语的,也可为培儿的大业助把力。”
锦妃别过皇后就径直向碧诗亭走去,因怕打草惊蛇不宜声势过大。她只带了两个近身的丫鬟步行而去,自认已是成竹在胸,板上钉钉的事,心里自是十分得意。
碧诗亭的两旁皆是密密匝匝的爬藤月季做的花障,眼下正开的如火如荼,若锦缎陈铺一般渐欲迷人眼。
锦妃至时,见皇上已比自己先到一步,且脸色似乎有些许不悦,锦妃只道是皇上听了里面韩贵妃与韩宗仁的谈话使然。她正要施礼,皇上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将脸一扬示意她去听里面的对话。锦妃不疑有他依言听去。
“丁哥哥,你说我们这样真的妥当么?若是被皇后娘娘知道了……我怕…”
“妹子你怎样如此胆小,事事都有我在,你莫放在心上,不过你越是这样,越惹我怜惜。”一个阴柔的男声说着浓情蜜意的情话,让旁人听来格外地刺耳。
“哥哥我不想我们一直这样偷偷摸摸的不见天日。”
“你相信我,一切都快了,信中你问我可有何私房,如今你铁了心跟我,也就不怕你知道,私下里朝中一些大臣也不少孝敬我家娘娘,这些年总是由我贴身侍候着,倒也攒下了不少私房钱,我在外头早已置办了一处院子,就等你我成亲之时做新房来用。”
宫女闻言用询问的目光盯着这内监,神情微诧,又有几分近乎艳羡的神色爬上脸颊,最后说了一句, “皇后娘娘那里倒也有不少官员孝敬,却不曾像你家娘娘那般顾惜咱们这些底下的人。”
丁培柱听了这宫女的话,心中倒也舒坦,“那是,等哪天我家娘娘高兴时,我再求她做主允我们出宫做一对寻常夫妻去,可…”
那个“好”字还未等丁培柱说出口,锦妃早已把持不住,若是待他们这般说下去,多少秘辛也让他都抖露出来了,于是暴喝出声,“丁培柱你好大的胆子。”
语甫歇她已越过花障走到亭子前,看见这个宫女刚慌里慌张的从丁培柱的怀里挣脱,两人齐声扑通倒地跪下,锦妃一把揪住丁培柱头发举手扇了过去。
皇上踱步至锦妃面前,亢声道:“够了,你还嫌自己不够丢人么?如此拙劣的计谋还想陷害朕的贵妃,你却是居心如何?”
锦妃一时也不知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她只识慌忙跪下,扯着皇上金线腾云五爪龙纹的袍角声泪俱下地说:“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韩素婉和吴太傅怎么没有来?明明应该是他们俩的,皇上明鉴,臣妾…臣妾是遭人陷害的。”
皇上嫌恶的提起衣摆往后推了一步,“到底是别人陷害你,还是你陷害别人未遂,恐怕也只有你自己知道罢?若不是你出来制止,怕你和皇后暗中干的好事还不止这些罢?”
锦妃看着皇上整个人如一柄利剑,寒气逼的人不敢靠近,她瑟缩着依然不放弃最后一丝希望。
她抖着嗓子说道:“皇上臣妾是被冤枉的,求您再相信臣妾一次,她们肯定是得到了风声才倒打一耙陷害臣妾的,韩贵妃老早就派了她的侄女出去,我猜她肯定是去通风报信去了,臣妾已经派人了跟去,她若心里真的没有鬼,做什么要派自己的侄女去给吴太傅报信。”
语罢她向皇上磕了几个头,一向温婉贤惠的锦妃今日却变的如此戾气深重,皇上不免多了层疑心。
他悠悠地吁了口气,冷冷的说:“好,你说贵妃陷害你,怎的就偏偏选了你和皇后的人来演这出戏呢?这筹码她就不怕压错么?你道贵妃素性纯良,就可以任由你们如此欺悔么?哼,也罢朕就再信你一次,看你且如何自圆其说,也好让你口服心服的去贵妃哪里请罪由她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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