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妃见到皇上口气松动,忙说:“若事情不如臣妾所说,臣妾但凭贵妃娘娘处罚。”
素玉走在长巷里,在将至正阳门时忽然闪过一个身影,一把将素玉的嘴捂上带到了一个小弄里,小弄的两侧都是高墙,说是小弄其实是两座宫殿之间的空隙,两个人侧着身子勉力能容下,此人力道之大差点使素玉背过气,素玉拼力挣脱,嘴里不停的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此人在她耳后,刻意压低声线,“嘘,别出声。”
素玉点头表示同意,此人才从她身后将手放下,素玉还未及缓神,长巷里就有两个内监打扮的人鬼鬼祟祟的引颈张望,他们寻了片刻却不见素玉踪影,其中一个人奇道:“嘿,一会儿功夫怎的就跟丢了呢?”
另一个人四处巡视了一回,宽慰道:“不着急,顺着这条道,咱们往前找找看,不信她还能插翅飞了不成。”
说话间两个人也就沿着长巷径直走去。
素玉不意自己如斯谨慎小心,却扔被人盯了稍,心里不由得惶了片刻,见两个人走远,素玉才松了一口气,转过身向后看去,却见着了一张刚毅俊美的脸庞,清亮的眸子如黑宝石般迷人,他的瞳仁里倒影出自己的影子,二人呼吸交融,她似痴了般定了许久。感情早已冷至冰点此时却是暧昧非常,狭小的空间即使二人都靠着墙,仍不可避免有身体接触。
素玉极力忍住紊乱的心跳,别过脸,刻意语气冷淡的说,“多谢誉王殿下,我还有事告辞了。”
她真的不敢在比多留一秒,不敢多朝望一眼,她实在害怕自己好容易在心底建立起来的防垒,会因为他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而轰然倒塌。
李宗堔一把抓住素玉的手,有些气急地说: “锦妃娘娘就等着你去正阳门,好拿了你和吴大人去定贵妃娘娘的罪呢,你此时去不正是自投罗网么?”
李宗堔陈词一番,素玉似乎并不理会,“所有的事情都是因我韩家而起,我不能至韩伯伯不顾,再说所有的事情也并非如你猜测一般。”
素玉甩开李宗堔的手转身离去,“我已经派了吴将军去正阳门。”
李宗堔深沉且的声音如目下这徐徐而来的清风在她背后刮起。
素玉头也不回只是停下脚步,淡淡的说:“此事不劳王爷挂心。”
素玉虽然嘴硬,却还是沿着长巷从原路返回了。
李宗堔目送着素玉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尽头,垂眸看着自己还留有她余温的手掌,怔怔的出神,说不清是怅然还是神伤。
素玉回到鸢颐宫时见着锦妃已经摘下发簪,耳环,散下发髻跪在院子里请罪,见此情状又格于礼数素玉一时没了注意。
“小姐你去哪里做耍了?让灵儿一通好找,娘娘在里面等您呢。”灵儿忙上前解围,她是最了解素玉的,若不是旁人非要至她们于死地,素玉断然不会出此下策反害他人的。
刀已架在脖子上要么引颈自刎,要么奋力反击,面对凶狠的敌人,自然是要收起泛滥的仁慈心,这一点灵儿似乎要比素玉更通透。
素玉走进殿内,询问道:“姑母打算如何处置她?”
韩贵妃闲逸的把玩着手上碧沉莹亮的祖母绿戒指,幽幽的说的,“我并不打算对她有任何惩罚。”
素玉甚为不解黛眉一轩问道:“为什么?”
“后、妃私受官员贿赂,如何处置本应交与皇上,都是自家姐妹我若出手过重,未免让有心之人趁机在皇上哪里兴风作浪,皇后管理六宫,这宫人之间对食本是她治下失严我又有何权过问?她们虽有意陷害我,可皇上却坚信我的清白,如此隆恩,我怎好再说什么?”
素玉眼眸微侧,似乎还在思索就中情由,站在一旁的梁嬷嬷神色和缓似乎已解其意,“娘娘英明,如此一来娘娘既能置身事外,又能重挫皇后与锦妃的锐气。”
韩贵妃以手支颐面朝窗外道:“我乏了,梁嬷嬷去传我的意思去罢。”
“是。”梁嬷嬷说完就走出殿外。
原来宫中宫人生活漫长寂寥,宫人们为消磨辰光,时有磨镜、对食这样的事情发生,这本来也是人性使然,无可厚非,可是至先帝时期召仁太后将此时以泯灭人伦,混乱宫帏为由,明令禁止了此事。
从此对于这样的事各宫娘娘严加防范,才不至使出头橼先烂。如今这般便是对当今皇帝生母召仁太后立下的规矩置若罔闻,免不了有大不敬之罪,不论是皇后还是锦妃均会受此事牵连。
其实在素玉刚进宫到处游玩时无意中发现了这两个宫人有私情,本着好奇无罪的心里也就多听了几句,才发现其中阴事。后宫妃嫔哪个与前朝大臣没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就连皇上怕不是也清楚的很,只不过是为了后宫稳定不愿将此事彻查罢了,现下素玉却巧妙的在两个宫人之间做了个传信人,使二人无意间倒出了不少前朝大臣与后宫妃嫔之间的盘根错节。
这样移花接木的将此时捅了出来,就算皇上为了后宫稳定有心掩盖怕也不能了,总不能自己前脚才明令禁止后妃干政,后脚就有人犯事却置之不理吧,这样朝令夕改终究要置自己于何地呢?
秋天午后的阳光还是有些熏人欲醉,李宗培在一株金桂的藤椅上假寐,绿如巨伞的枝叶遮去了大部分的阳光,淡金色的花瓣点缀其中,藏于花瓣中的金蕊好似美人的羽睫,娇羞无限连空气中亦是甜甜的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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