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忠听到皇上夸赞也高兴的点着头。
不过一个时辰,皇上一行数人已至郊外,一排排齐整的瓦房,炊烟袅袅,虽是简陋却也好过露宿街头,如此过冬应不再成问题。
皇上满意的点着头,随着王忠的引领,一行人又绕至后面,一群妇人有的在做女红,有的在浆洗衣物,皇上纳罕为何不见她们家中有男子呢?
遂走近问道:“你们现在的光景看起来倒像是安居乐业,可为何却不见家中有男子呢?”
这群妇人一瞬不瞬的盯着皇上打量,她们竟从没见过如此气度不凡,山峙鸾停的人物,其中一妇人反应倒快,站起身来两手在围裙上抹了抹,说:“这是哪里来的贵客,快请坐吧。”
皇上含糊地摇摇头,另一位妇人截过话头问道:“你是问我们的男人去哪了是么?”
皇上颔首道:“是。”
“这您就不知道了我们原是流落在长安街头的难民,多亏咱们的誉王爷慈悲,不仅给咱们安置住所,还给咱们的男人各个安排了去处,好给咱们以后能有赖以生活的保障。”
说完她的目光就在一群妇人中间扫视了一圈,似乎在寻求她们的附议。
皇上轩眉一横,奇道:“不知你口中所说的是哪个誉王?”
此话一出,一群妇人哄笑了起来,王忠正要出言训诫,皇上抬手示意其退下,“不知你们为何发笑?”
那位妇人擤了把鼻涕,往骻股抹了抹,看起来粗俗不堪,皇上嫌恶的往后退下一步,她倒不以为意,拖着洪亮的嗓子说道:“这位官人不是本地人吧,竟不知道誉王殿下,哼不瞒你说,誉王爷他老人家在咱们心中就是当今的天皇老子也比不起,若不是他,不晓得我们这会子在哪生受呢,他就如我们的再生父母般,我们哪家不供着他的长生禄位牌啊。”
皇上闻言,气的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嗤责道:“这是哪里来的一派胡言。”
这些妇人看他骤变的脸色,轻蔑地说:“官人这话咱们就不爱听了,承了别人的恩德,却不感念岂不连猪狗都不如?”
皇上抑制着怒火,愠恚的转身拂袖而去,清冷的寒风卷来刮的人脸生疼,皇上正深一脚深一脚的在羊肠小道上走着,刚至村头见着一群垂髫孩童,一蹦一跳的朝这边跑来,嘴里还咏哦着,“济济誉王,兢业雄断,锐锋震远,系隆长天…”
皇上脸上的肌肉不自觉地抽搐,昭示着他发自内心的愤怒,随手抓住一个孩子沉声问道:“这些都是谁教你们的?”
那孩子吓地哆嗦着说:“爹娘告诉我们,我们受了誉王爷的恩惠,要时刻谨记在心中,大家无事时都会传唱,我们…我们也就学会了。”
皇上怒不可遏地松开手,转首对王忠一行人说道:“回宫。”
李宗堔一夜辗转不寐,挨到晨起却又被淑妃叫去她宫中用膳,这会儿才得脱身,他正急忙朝崇文门走着,空旷的青石板道路上回荡一个小内监的叫声,“誉王…誉王殿下请留步。”
李宗堔本不欲理会仍自管自的走着,但来人仍然不住的朗声叫着,待走近才看清是皇上身边的小内监,他才停下脚步面色稍有不悦,“什么事?”
小内监看他神色不豫,也不知如何说起才好,几个皇子中,李宗堔虽性情冷傲,待下人却是宽厚,尤其是有次自己在御书房当值不慎打碎了一个青花瓷茶碗,恰值撞进李宗堔眼中,他一时吓的哆嗦着瘫软在李宗堔面前,李宗堔却淡淡的撇了一眼地上的碎片,“收拾下吧。”
若不是李宗堔心慈,他是免不了一顿杖责的,这份恩情小内监一直记在心内。
他迟疑地开口,“誉王殿下,奴才奉皇上口谕:即日起没皇上的命令您不得出宫。”
他偷眼看了看李宗堔,旋即又低下了头。
李宗堔眉心微皱,诧异地问,“公公可否告知是发生了何事?”
这小内监只识皇上从宫外回来就发了好大的火气,具体事情他也不甚明了,他侧着脑袋一面想,一面叙述,“奴才也…也不大清楚,奴才只知一大清早王公公与几个侍卫随皇上出了宫,回来之后就让奴才来宣旨了。”
李宗堔抬起头看向远处,他仔细的分析小内监所说的话里的信息,他一壁想着,一壁说着:“烦请公公前面引路,我要面见圣上。”
小内监好言劝道:“殿下三思啊,皇上现在正在气头上您现在去不是撞铳口么?”
李宗堔心知小内监所说不假,但何意皇上出了趟宫就会急忙下令将自己禁足,想必这雷霆万钧之怒背后定有什么幺蛾子,时不待我如今敌人在暗,若是晚了一步,让他占了先机,依着皇上的性子将很难再扭转局面。
顷刻间,小内监已引李宗堔至永和宫,小内监转身颔首示意李宗堔在此等候,他定了定神便走进了大殿,片刻殿内便传出暴喝之声,“让他进来。”
朔风下,皇上的声音远远传来,连他倒映在窗上的影子也隐约有怒气蓬盛。
李宗堔低眉敛目的走进大殿,至中央便跪将在皇上面前,语气磊落,“父皇。”
皇上坐在案桌前,随手抄起一本折子朝李宗堔脸上砸去,“你给朕好好看看,你都背着朕干了那些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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