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宽阔的大厅里坐着,外头柔和的日光照在秋练的面上,越发显得肌肤温润如玉好似透明一般,秋练接过仙娥递来的茶随即放到身旁的茶几上,“秋练得知天神大人魂魄虽已归位,可仍不见转醒,想来娘娘决然是焦急的紧,此前秋练一直奔波于尘世,不及抽身,今日才从义母那里得知此事。因不敢耽误便匆匆赶来了。”语甫毕秋练便从西纱广袖里取出了一个碧沉如潭的瓶子,“这天池金玉露是我从父亲那里求来的,救天神要紧,娘娘拿去罢。”
丹穴王妃讶异的看着秋练手里的天池金玉露,似是不敢相信一般,“这…这天池金玉露…乃是你啻恒族的震族之宝,上仙怎好就这样送与我?”
王妃虽口头上婉拒,可眼神一刻也不曾离开秋练手中的瓶子,她知道整个天界统共有两瓶,其中一瓶在上万年前,被上清境的那位灵宝天尊用来医治即将坐化的远古神祗计蒙了。
唯今只剩这一瓶,就因为这天池金玉露既珍且贵成了不少异族之士明挣暗夺纷争不断的对象。
王妃虽是万分想要,却也不免见疑,秋练两次如及时雨般对自己出手相救,她虽是自己的姑姐瑶池金母的义女,可二人却不甚相熟她如斯献殷勤又是何故呢?
她虽面上挂着合宜的笑可面上那微不可察的变化,可可的尽落秋练眼底,她徐徐开口,温柔的声音如四月春风拂面,“秋练对娘娘实不相瞒,秋练之所以做这些都是为了天神,他当初答应过我,得胜归来就…”
说着她努力用浓密的羽睫当住几要滑落的泪珠。如此暧昧不明的言语丹穴王妃又是过来人,看着她这般露出女儿家的娇态自然是不用再多一言半语。
不论秋练的出身还是品冒皆数上层,既是如斯王妃吃疑的心也就松了下来,微微颔首柔声宽慰道:“可怜的孩子原以为本宫最是被丧子之痛折磨的人,谁曾想你却是和本宫一般痛心,待尧广醒来定要让他好好补偿你。”
说着她便拉过秋练的左手轻拍了几下。
秋练立时间掩面拭去润滑面庞滑落的泪珠,旋即正色将手里的天池金玉露递给了立于身旁的仙娥。
走出长信宫,秋练悠悠的抬眸看了一眼天际的十里云海翻腾,弥散如锦缎陈铺开来,嘴角凝着薄薄的笑意,心内却有不住的心思在转动,“设若如药王所说就算尧广醒来,他也会泯去不少记忆,不知大罗天的那位在他心里占了几分位置,亦不知又会抹去多少。怕便只怕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唯独还识紫鸢。若不是得到药王提前通信。
我又怎样能假借送天池金玉露之名偷偷的混进忘情丹呢?虽然有可能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我仍然不愿冒这次险,多了这颗忘情丹自然就多了几分拿手,就算他醒来之后抹去了全部记忆,丹穴王妃对我也不会有半分见疑,我再不能似先前那般大意至使错过了他…”
第44章 离殇
失忆
有了这瓶天池金玉露,丹穴王妃紧收的心立时松了一半,她走至床畔,伸手一拂尧广登即直直的坐了起来,她盘膝坐于尧广身后。
双手摧动真气便有滋滋的乳白气息从王妃掌心送至尧广天宗穴,继而转入神堂穴,此二穴位乃是修仙之人打通真气,弃绝浊气得以超脱的命穴。
但此做法却不可轻易使用,每个修仙之人的真气都是不同的,若不是有了天池金玉露加持,如此冒然而行,两股强烈的真气在体内回荡,必然对尧广精魂造成重创。如此一来天妃便放心剔除尧广体内浊气,与他灌入自己的真气了。
约摸有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尧广苍白的面上蕴上了一丝绯红,王妃缓缓收住真气,瞬间极重的眩晕感袭来,她立时扶住额角,她气若游丝地唤道:“来人。”
一模样周正的仙娥从镂空雕花屏风后踱出,“娘娘。”
王妃从腰间取出天池金玉露递与仙娥,“再过半个时辰把这个喂与天神。”
仙娥上前接过天池金玉露,抬眸间望见王妃煞白的脸惊道:“娘娘,您…您…”
王妃紧抿的嘴唇成了一条细线,她摆摆手,语气飘忽地说:“无妨,闭关休养几日就好,切记半个时辰后将天池金玉露给天神喂下。”
仙娥仍然担心的觑了一眼王妃,欲伸手上前扶住,王妃已摆摆手转身离去。末了才怯怯的对着王妃缓慢前行的背影说:“是,娘娘奴婢记下了。”
翌日清晨,甫天亮时分,几只五彩神鸟扑凌着翅膀在缱云宫大殿的屋檐下飞来飞去,偶尔翅膀触到檐角的风铃,便发出清脆悦耳的叮铃声响。
一束耀眼的金光透过雕花窗栊照进寝殿内,尧广像是受不住这样的强光般紧闭着眼睛,嘤咛了几声,眼眸缓缓睁开,他下意识地用手肘支着床畔,侧身起来,不知为何浑身有些酸软,他虚弱道:“勾霍,给我倒杯水来。”
屏风外的侍从听到声音,立时应声,连声音里都蕴了藏不住的喜悦,得知天神醒来整个缱云宫顿时像一锅煮沸的开水沸腾了起来。
他欠着身子坐了起来,他将掌心捶着太阳穴对走来的侍从问道:“我睡了多久,没的头痛成这样?”
勾霍略为讶异的看着尧广,也忘了回答尧广的问题,不禁的奇道:“主上当真还记得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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