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内,沅芩从箱柜中拿出一副山水画来,让柳青青晚些拿去给尚延庭,便以身体不适为由,打发了柳青青。
才要关上门,一道黑影闪过,轻巧地溜进了她的房。
沅芩心下一跳,差点惊呼而出,那人掩住她的嘴,两脚就势一踢关上了门,低声道:“是我。”
“二殿下!”才重获呼吸,沅芩惊叫一声。
“我说了不要叫我二殿下。”
二皇子丢下一句话,往那太师椅而去。
“不知李公子有何要事?为何突然到怀烟楼来?”
二皇子不答反问:“我听闻封驿带人来怀烟楼?”
沅芩知道二皇子在怀烟楼还有别的眼线,只是不知是什么能惊动他亲自前来怀烟楼。
“是的,看起来是他新娶的夫人。二皇子是觉得有什么问题?”
二皇子沉思几秒,才道:“新夫人可有何异常?”
沅芩更是疑惑,回想一番,好似并无异常。
“沅芩并未看出来有何异常,这新夫人做公子打扮,也不好细看……”
“你听好了,以后要是这位新夫人还来,你马上派人通知我,且要好好盯着,看可有异常。”
“是……听闻新夫人是官家小姐,不该有问题才是,李公子可否明示?”
“你不用知道,踏实做好你的事情便罢了。”二皇子起身,踱步到了门口,又丢下一句话:“别做那些痴心妄想的白日梦。”
沅芩垂首不语,心中冰冷如寒冬,日子都这样了,连白日梦都不能做吗?
她枯坐了一刻钟,才打起精神来,这封夫人到底是何许人也,她方才不欲让这位新夫人看低,不过是粗粗过了一眼,这次倒是要好好观察一番。
话说回到怀烟楼,众人皆看出来封驿不痛快,太子寻思,倒不如散了,让这对小夫妻自己磨去,便发话,要赶回东宫,不便留得太晚,这次且先散了。
众人应下。
“你们两个也赶早回去,免得姑婆在家等不见人,着急上火。”又看着封驿道:“你都娶亲了,还让祖母打你不成!”
封驿苦笑道:“我哪敢惹我家里老祖宗,她想打我只能受着。”
“娶了夫人,还得多受一份,你说是还是不是?”
封驿但笑不语。
几人说笑着往外走去,几个黑衣侍卫已经在暗中等候太子入轿,按惯例是要先送了太子,才各自散去。
太子停下脚步,看着董晚音道:“今日见到董贤弟,甚是欢喜,想来日后还有机会再见,只怕不是贤弟这个身份了,就当今日是为兄和贤弟一见如故,给贤弟一份见面礼,贤弟有何喜好,不妨说来听听,为兄自当全力满足。”
尚延庭在一旁起哄:“吕兄的礼物不是谁都能求的,董贤弟往大了说,别求那些封驿就能给的。”
董晚音连忙作揖道:“谢各位兄长抬爱,晚音不敢。”
“你说吧,别驳了吕兄的面子。”封驿在她身后不冷不热道。
董晚音侧身往楼上一角瞥,看到了那两个姑娘的身影,一个娇俏可人,一个温婉有才,就算看不见脸,她也觉得出她们的视线就落在她身上。
“晚音不敢多求,若真要求,便求吕兄要一顶轿辇,送我回到悦公候府,贤弟不胜感激!”
太子微微蹙眉,“为何要求轿辇,封驿没给你备轿?”
封驿脸上都快结冰了。
“今日我和封兄是骑马前来,小弟第一次骑马,竟不知深秋寒重,身上冷飕飕,恐染了风寒,故求一顶轿辇回府。”
太子眼珠子滴溜一转,看封驿脸上都快掉冰碴子了。
“既如此,我便叫人备轿,这是小事,当不得礼,你便再说一个罢。”
封驿冷冷道:“她既说了这个,就是这个了,没有要第二个的说法。”
“谢吕兄厚爱,晚音再无所求。”
尚延庭“啧啧”两声,“可惜了,可惜了!”
某个暗处,二皇子李翼湿了眼角,心中懊丧万分。
晚音是不想让那封驿近身……既如此,为何还要求嫁于他!是了,她不过是怕了,她不过是想避过那些苦难,她知道封驿会死,她能安稳度过后半生。殊不知她既选了封驿,又如何能逃过封驿的侵占。
让封驿死快一些!只能让封驿死得快一些!
沅芩和柳青青暗淡相对,这封夫人什么都不要,只要了一顶轿子。人与人果然是不一样的,她们只不过是想离开这地方,过安稳的日子,却是比登天还难。
董晚音和封驿一个在轿子里,一个在马背上,各怀心事,直至到悦公候府大门,谁也没开口说一个字。
六喜眼看着两个人欢欢喜喜出门,又都板着个脸回家,心下疑惑,更不敢问,只和翠儿碧儿说了,小心着点伺候。
封驿进了屋,才冷冷开口:“今夜我可有冒犯了夫人?”
董晚音没料到他还先委屈上了,难道不是他一直板着个脸吗?要说冒犯,难道他心里没数?
“从我和郭三公子说起瑶姐姐,你就一脸……用你自己的话说,就是十日没上过恭房了!莫非我瑶姐姐,还是我惹着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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