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总想碰瓷我_见荷【完结】(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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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尧便果真上了折子请了病假。他尚不知傅彦行起了将魏氏全根拔起的心思,只以为新帝是想趁燕王不在杀一杀他们的威风,被困府中也不示弱,反让魏氏门生们于第二日早朝上参了姜野和邵云良结党营私之罪。

  傅彦行沉着脸,望向那弹劾之人,漠然道,“朕一向公私分明,爱卿既有此虑,便该查。”

  他点了御史台两个人的名,命他们在三日之内查清姜野和邵云良间是否有勾结。

  查到最后自然是无稽之谈,姜野年过六十,府中只有个在翰林院任翰林学士的儿子,不过是个正三品的清闲文职。而邵云良是两年前从广州调回来的才受任的兵部尚书,家眷尚不在金陵。他二人一无姻亲关系,二无同窗师徒之谊,且都家世简单,若说朋党,未免牵强。

  傅彦行不痛不痒斥责他两人几句,让他们注意切莫私交过甚,以免让人拿住当话柄,又治了那弹劾之人一个蒙蔽圣听之罪,将他连降两级。

  皇帝雷厉风行,旁的想为魏尧说话的言官们一时俱都不敢再置喙。

  傅彦行在金阶上沉沉扫了大殿一眼,落到邵云良身上,问道,“先前姜卿弹劾之事,爱卿可有进展?”

  他的声音威严肃穆,所透露出来的冷冽令堂下的魏氏一党们直冒冷汗,心中大约明白,陛下这是真的要拿魏氏一族开刀了。

  但稳下心神去想,此次弹劾的倒也算不上太大的事,至多便是降官,或者推两个人上去顶罪也可。魏氏毕竟是燕王母家,陛下总不至于在这个当下就和燕王撕破脸。

  这样想来,只要魏氏一族尚在朝中,有燕王稍加运作,总会再复起的,不过是伤些脸面而已,且魏氏有才者众,势力盘根错节,假以时日,也定能恢复到今日荣光。

  不仅魏氏门人这般思量,连在后宫内的魏太妃听闻此事,也都毫不担忧,安慰进宫来商量对策的大嫂和魏漓,“皇帝这人,还没有这么大的魄力真拿咱们怎么样。不过是趁着彻儿不在拿咱们发难罢了。”

  她怀抱狮猫,气定神闲,“他跟那女人一样,还不够心狠手辣,且还有些念着兄弟情。”魏太妃说到这里笑起来,“倒也多亏他的愚蠢,咱们才能有今日。”

  承恩将军夫人不若她那般乐观,这些日子魏尧焦躁许多,她日日看在眼里,自然忧心,此番也是希望能从妹妹这里得两句好话安安心,却听魏太妃道,“你回去告诉哥哥,让他莫要舍不得底下几个人,该推出去的,便早些推出去,有舍才有得。”

  姑嫂二人说完正事,魏漓才道,“娘娘,快过年了,我表哥会回来吗?”

  魏太妃冷下脸,沉声道,“他若没有忘记他该为之事,便一定会回来。”

  这话说的模糊,魏漓没听懂,还欲再问,被承恩将军夫人扯了袖子,便乖乖住了嘴。

  直到出了宫门,她才问自家母亲道,“娘,你为何不让我问?”

  魏夫人面上忧郁之色不散,却不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道,“漓儿,娘心中实在是不踏实的紧,你要不要回你外祖家过年?”

  魏夫人母家是陇西望族于氏,属于百年清贵之家,倘若魏氏真的有难,皇帝也发作不到于氏一族去。

  魏漓听懂了她的意思,却不愿,道,“女儿要在京中等着表哥回来,去看外祖的事,等年后再议吧。”

  今日日光亮得辣眼,魏夫人自马车上下来,望着府兵林立,守卫森严的魏府大门,却觉得有些不安。

  她径自去了书房,魏尧正坐在圈椅上看一封秘信,见她进来问道,“太妃娘娘怎么说?”

  魏夫人道,“娘娘的意思是,该推出去的便要推出去,有舍才有得。”

  魏尧亦正有此意,便召集亲信商议弃车保帅之策。

  但傅彦行并不给他们机会。

  隔天的早朝,魏氏在朝中的族人还未将顶罪之人推出去,邵云良便呈上奏折,道已查清姜寺卿所弹劾之事,草菅人命之祸首,乃魏尧的嫡长子,任羽林郎的魏钦源。

  此事需得从两月前说起。

  魏钦源两月前一次出城,瞧上了一户农庄家的美貌女儿,求纳不成,竟直接两人掳走做妾。那农家姓田,户主乃是跟随宣宁侯府平定过蜀地土司之乱的老兵,因年老体弱从军队上下来,才被兵部分配到京郊去,分了两亩薄田与他一家老小耕种。魏钦源掳走的,便是他的孙女。

  田老去顺天府状告无门,便托了先前的老战友直接禀报到兵部,望着能求个公道,将孙女寻回。

  谁知那女子刚烈至斯,被掳走后不仅宁死不从,还用头上发钗上了魏钦源。魏钦源怒极,一失手竟将人推倒磕死在府中。

  待魏尧从兵部得知此事回府时,魏钦源已命人将田姑娘的尸体丢去乱葬岗了。

  田老辗转得知此事,心中气不过,当街拦了魏尧的轿子,嚷着要他交出儿子为自家孙女偿命,魏尧一方面气儿子的贪花好色,一面又怒这田姓人家的不知好歹,便以田老胡言乱语冲撞朝廷命官之罪将他乱棍打死于人前。

  田家人都是有些气性的,一时间死了闺女和老父,田老的儿子恶气难忍,便写了封血书直接呈到了大理寺。

  邵云良此番调查完前因后果以后,还命人将田家人护在了刑部,此时和血书一块上呈的,还有田家人和魏钦源当日所带小厮的口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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