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着,燕迟忽然道,“说起来,只需要去查一查八九年前刘仁励在哪里为官便可。”
秦莞点着头“嗯”了一声,“只怕还要去查一查清筠隐退之后的踪迹,是不是像庞辅良说的那般在定州住了下来。”
燕迟应“好”,说到这里,二人对这案子的事便说的差不多了。
屋子黑漆漆一片,她二人一个在床上一个在床边,还距离这般近,一旦沉默了下来,一切便都显得有几分暧昧了,秦莞抿唇,率先打破了这份寂静,“我们不走了,那你呢?”
燕迟弯唇,“我身为提刑司按察使,如今豫州有了案子,怎好现在就离开?”
秦莞歪头想了一瞬,“正该如此,否则且非有渎职之嫌?”
燕迟便低不可闻的笑了一下,像是有些无奈似的,他本一直握着秦莞的手,这会儿忽的放了开,秦莞正不知他要做什么,却觉他一把将她人拉了过去。
燕迟将她抱住,一手在她背脊之上轻抚,秦莞眼珠儿一转,“对了,今夜你怎会过来?”
燕迟来之前一定不知道庞府生出了人命案子,他带着燕离和汪怀宇一起过来,是来见她?
“若是要走,这几日我都要落后你一些,自然是见不着面了,是以想过来看看你。”
燕迟语声淳淳,秦莞心底便又微软了两分,她寻了个位置在燕迟肩窝趴着,双手浅浅的勾住了燕迟的腰身,屋子里安静的只剩下二人的呼吸声。
就这么抱了片刻,秦莞忽然道,“我……好像有些困了……”
秦莞是极为自律之人,除非必要绝不会晚睡,她这话一出口,却颇有两分逐客之意,再加上二人好容易得来相处,她却困了,这是怎么回事?
燕迟狠狠的抱了一下她的腰背,秦莞“嘶”了一声,正自觉有些不妥之时,燕迟却又哼了一声将她放了开,“既是困了,便睡吧。”
秦莞有些不好意思了,“我……”
燕迟抓住秦莞的手,不轻不重的咬了一下,“回了京城,有你受的。”
说完这话,燕迟将秦莞按倒在了床铺之上,又将锦被一拉将她鼻子一下全部盖住,然后才转身走了,“吧嗒”一声,他连窗户都给她关了上。
秦莞只觉自己手上还有些痒痒的,当下于黑暗之中弯了弯唇。
她这困意来的准时,再加上燕迟在此让她十分心安,自然就想睡了……
秦莞拉了拉被子想将下巴也露出来,然而想到这被子是燕迟给她盖得,她便又迟疑了,手缩回去,就这般严严实实的坠入了梦乡……
燕迟再回到得月楼的时候燕离还在问那些面色惊惶的下人。
冷风嗖嗖的院子里,燕离双眸狠眯的看着身前经过的每一个人。
问话都是由汪怀宇问,他只负责“盯”,可怜庞府的下人,直被他盯得紧张不已,只能磕磕绊绊的回答着问题,于是燕离看每一个人都怀疑起来。
见燕迟回来,燕离立刻道,“七哥七哥,我怎觉得这些人都有嫌疑?”
燕迟扫了一眼众人,“何以见得?”
燕离便道,“他们皆不敢与我对视,我看他们不过一瞬,他们便冷汗如雨而下,两股战战几欲奔逃,这不是心虚是什么?”
燕迟皱眉,“你是否在审问之前先表明了身份?”
燕离看向汪怀宇,“是汪大人表露的。”
燕迟便如同看傻子一般的看着燕离,“他们不过是寻常下人,你恭亲王世子殿下的身份在这里摆着,岂不是让他们紧张煎熬?”
燕离语塞一瞬,“这么说倒是有几分道理,可我记得……京城那些人都是不怕我的啊!”
这话一出,燕迟原本无奈的眼神便是一暗,片刻之后才拍了拍燕离的肩膀,“你若真想知道案子怎么审的,看汪知府便是……”
燕离扫了一眼汪怀宇,道了一声“那多无趣”,然后便想到什么似的问,“七哥,你刚才去哪里了?”
“在府中走了一圈。”
“哦?七哥看出什么来了?”
燕迟眸光扫过汪怀宇面前站着的下人们,眉头微皱,“这府中各处小院皆是四通八达,单单从路径上来看,谁都有可能行凶之后悄无声息离开。”
燕离皱眉,“那岂不是难了?”
燕迟没说话,目光扫向得月楼门口站着的庞辅良,再一看,刘仁励似乎不见了,燕离顺着燕迟的目光看过去,“刘运同被问完了,因是客人,先去休息了。”
燕迟便挑眉,“庞府主母可出现过?”
燕离便又点头,“出现过出现过,刚才,抱着庞府三少爷一起来的,汪知府问完了就又走了。”说着燕离道,“能将一个昏睡的女人伪装成自缢的假象,一定得是个力气不小的男人吧,清筠虽然不胖,可我猜那个人是踩着凳子把人抱起来挂上去的……力气小可不行。”
燕迟听到这话眉头微皱却是没有立刻肯定,燕离说的按照常理而言是对的,可是燕迟清楚的记得秦府的案子他和秦莞最开始也是被这样的想法困住,谁都知道那么大的镇妖石要力大的男子才能搬动,可他们起先没有想到那人竟然利用了竹子的柔韧,而清筠,却是要比那镇妖石轻的多的多,实际上,一个力气大的妇人也可以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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