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刀朴厚点头。
我继续问:“你真的什么都没看到?”
他答:“我已经说过,我那晚喝太多了,马上就睡着了。不过,在我送使节长回到竹屋的时候,巫师已经在使节长的竹屋里了。因为我们实在是喝得太醉,连问巫师来干嘛的力气都没有,直接就进内室睡着了。”
再之后,无论问刀朴厚什么,他都说不知道。我们只好先行离开使节的住处。
我们商量了一下,认为如修夫人比我们更适合去问巫师,毕竟我和屠剑西没有任何立场过问此事,于是我们把这件事交给如修夫人去做,她带回来的消息是——巫师当晚是跟踪断判官的心腹进去的。
巫师写了一封汉文的书信给我们,据巫师描述,那晚见断判官的心腹行为可疑,心生疑窦,于是想都没想就跟踪过去,一直跟到使节长的竹屋。那心腹在使节长的竹屋里待了一阵之后,就离开了,巫师进去想查看一下他捣了什么鬼,结果正巧遇到刀朴厚扶着使节长回来。
这下就难办了,我们对于这个断判官十分陌生,不知道他的来历底细,更不知他的站队派别。不过,既然巫师写了汉文的书信给我们,就说明巫师已经知道我们在调查此事了,那不如索性我们不要再隐藏了,直接去找巫师问个明白。
巫师见我们来到,长叹一口气。我们还没开口问,他就说道:“我就知道事有蹊跷,可不知该跟谁去说。希望你们能找出真相吧。”
据巫师说,断判官本不是佛刀寨的人,刀氏一族皆为摆夷人,而断判官是纳苏人,因为都是外来民族的关系,所以和如修、使节长等新势力一派关系很好。不过断判官为人谨慎得很,基本上还是属于中立阵营,改革意图并不强烈,以长老为首的旧势力对他也无太大恶意。
看来这断判官神秘得很,巫师这里是问不出什么了,我和屠剑西打算离开,我一边同巫师说着客套的道谢话,一边不好意思道:“其实我们哪有资格来质问巫师呢?都怪如修的夫人还是把我们两个供出来了,所以我们也只能厚着脸皮上门来问您了。”
巫师一愣,然后很快面色恢复如常,跟我客套起来。
我和屠剑西离开了巫师的竹屋,我只觉得更乱了,满脑子浆糊。我们两个初来乍到语言不通的人,居然也敢来蹚这趟浑水,也是不自量力的可以。
不过,我有必须要搅和进来的理由,我有必须要帮刀如修的理由。
我脑子一团乱的时候,屠剑西提醒了我:“我记得,寨主夫人也是纳苏人吧。”
我闻言,眼前一亮。
正所谓四两拨千斤,意思就是说,自己力量不够的时候,最好是借助他人的力量来实现自己的目标。
我马不停蹄,赶着去拜访另一个人——不是寨主和他的夫人,是银钱使。其实我更想见刀氏长老,不过刀氏长老虽年过七十,但双目矍铄有神,其中精光令人不敢逼视,说实话,我有些畏惧长老,不敢直接去惹他。所以才挑年轻一点的银钱使下手。
银钱使是负责管辖佛刀寨所有油米财帛之人,年轻英俊,风姿勃发,并不强壮,但一看到他的脸,就看得出他是个无比精明剔透的妙人。
我叫屠剑西留在竹屋等我,自己来找银钱使。
银钱使对我礼貌地笑着。以我过往识人的经验来看,他这种人,是那种永远对人非常温和,但也永远不对任何人敞开心扉的人,是一个永远都神秘莫测的老好人。
我温柔地笑了笑,此行我就是打算为了救刀如修而找他联络感情的,不过我倒没什么悲壮感,面对这样英俊温和的银钱使,我不得不说其实我挺乐意的。
“生在云南的人真是幸运。”我随意地开口。
“蛮荒之地,有什么幸运的?”
“我倒觉得,在这里比在礼仪森严的中原畅快多了,要是能一直留在云南该有多好。”其实我这句话也不无真心,要是没有牵挂之人,我就真的不愿回去了。
“好啊,那你叫你男人自己回中原,你留在我们寨子里,留在我身边。”他温柔地说着,说这样逢场作戏的诺言。我明知他只是故作正经地随口哄我,但他神色正经语气温柔,不得不说,我还是有一点被打动的。
为什么那些看起来最最诚恳忠厚的人,却往往是最不可信赖之人呢?
为什么总用最最冷漠的言语推开自己的人,却往往可能是最放不下自己的人呢?
为什么表面放纵不羁总出乱子的人,去往往是最能肝胆相照患难真情的人呢?
人到底有多么复杂呢?
我将已经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了银钱使,他是聪明人,我无需说太多。只留下一句:“不管佛刀寨里面怎么斗,好歹都还是摆夷人自己的事,要是佛刀寨被别族的人占了去,你们就连斗的机会都没了。”
第57章 我是个坏人
正所谓姜还是老的辣,旧势力一出手,局势瞬间扭转。因为联姻的关系和对纳苏的忌惮,刀应谋不便对纳苏人下手,只是除去佛刀寨里所有纳苏人的阶职。
刀如修也和他的妻子团聚了,他回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向我们道谢。
如修、我、屠剑西、如修夫人,我们四个人围坐一块吃晚饭,庆祝如修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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