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姑娘,现在已经是晌午时分了,你已经睡了整整一夜,一定肚子饿了吧。奴婢芙蓉,爷吩咐我来伺候你,从今以后,若是有什么事qíng,你只管吩咐我便是。”
女子并不回答欣悦的问题,相反的,她自己倒是絮絮叨叨说了起来。
欣悦只管听着,清秀的眉毛微微蹙起,脸庞上,写满了疑惑。
“你们爷是谁?”
芙蓉闻言,却是微微一笑,道:“等会儿爷会来此处看你,届时,姑娘不就知道了么?”
欣悦想想也是,于是并没有多言。
芙蓉出去之后,欣悦动了动手脚,已经恢复知觉,可以自由行动了。
于是,她便从chuáng上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似乎有些酸麻的手脚,然后穿上鞋子,下得chuáng来。
这是一间布置很是淡雅的房间,房间很大,四处可见浅色系的纱帘飘dàng。
屋里的家具摆设不用细看也知道皆属上乘,一点儿也不比萧王府里的摆设差。
看来,这位爷,还是个多金的主呢。
将房间里的每一处看了一遍之后,她便缓步走出门外,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并不算大的花园,但是胜在景色怡人。
花园里,有一座木制的小桥架在一条小小的河湾上边,桥下,清澈的河水缓缓流动,不时有红色的鲤鱼浮上水面嬉戏欢闹。
但是,尽管此处的风景的确不错,她却并没有赏景的心qíng。
而是沿着小桥一直走,穿过花园中的小径,走到尽头之时,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朱红色的门楣。
此刻,大门正紧闭着,但却并无人把守。
欣悦心下疑惑,便举步上前。
可是,脚下步伐刚刚踏出小径,便不知从哪里突然窜出两名身穿一身黑色紧身衣,腰间配剑的男子,冷声说道:“姑娘请回。”
欣悦被他们的突然出现吓了一大跳,往后退了一步,缓了缓神,又看了看眼前的两尊门神,这才心不甘qíng不愿地转身回去。
心道:果然不会有那么好的事。
既然掳她前来,又怎会轻易放她离开?
只是不知他们是怎么从十八铁骑的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王府的。
不过,她自然也没有那么容易放弃。
在花园里四处游走了一遍,特别留意了一下四周的高墙,直到她终于发现,自己确实无法可逃,这才悻悻地回了屋去。
屋里面,芙蓉早已经笑脸等候,饭菜已经上桌,香味扑鼻,让人闻着就忍不住食指大动。
既然逃不出去,欣悦也就不客气地享用美食。
她心里早就想明白了,掳她来这里的人,显然并没有要她命的意思。
至于为何掳她,那就要等见了那人之后,才能弄明白了吧。
正文 竟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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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阳光正盛,chūn风chuī拂,坐在一片沁凉的屋里,欣悦只觉得自己百无聊赖。
左等右等,还是不见芙蓉口中所说的那位爷出现。
欣悦的心,不禁变得烦躁不安起来,她实在是猜不透,究竟是谁会将自己掳劫过来?
又是谁,有这个本事将自己从萧王府那严密的防守中掳劫出来?
喀一个个疑问在心里徘徊,尽管她一个劲儿地告诉自己,不要想那么多。
可是,心底里,却仍是忍不住要瞎想。
芙蓉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屋子里,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踊那样子,虽然明知她不是在监视自己,但却仍是让欣悦觉得浑身上下不甚舒坦。
“芙蓉,你出去吧,别在这里守着,我不需要人伺候的。”
终于,欣悦还是忍不住开口打发她离开了。
芙蓉却是笑了笑:“既然姑娘不喜欢我在这里看着,那我就出去了。姑娘若是有什么吩咐,到门口叫我一声便是。”
只一句话,欣悦的心思显然已经被芙蓉看透了。
临出门之前,她还不忘回头说道:“哦,对了,我们爷说姑娘如果觉得无聊,可以到书房去看看书,或者弹弹古筝。”
“嗯,我知道了。”
欣悦点了点头,却掩不住心里的惊讶,看来,这人对自己还真是相当了解啊。
他知道她擅长古筝,也知道她喜欢看书,那么,他究竟是什么人呢?
心里烦乱地甩了甩头,欣悦qiáng迫自己静下心来不去想。
左右看看,这才发现,原来这房间里当真有一架古筝放在那里。
想了想芙蓉刚才的话,她还是来到古筝跟前,屈膝坐下,纤纤十指搭上琴弦。
只听“叮”地一声传来,欣悦已然屈指拨了个单音。
嗯,听这声音就知道,是一把好琴。
于是,手中十指开始在一根根琴弦上起舞。
伴随着玉指轻拂,轻缓优美的琴音从指尖流泻出来,飘dàng在四周的空气之中。
这首曲子,虽然轻缓优美,却正好显示出她此刻心中的烦躁和不安。
就在此时,外面有箫声传来,曲音如同上次在萧王府那一次一模一样,她指尖音调刚刚弹出,那边已经快速chuī出同样的曲调。
心里,有一根弦,在此时紧紧绷起。
难道说,掳劫自己的人竟然是他?
这么想着,指尖一转,指间曲调已然转换成上次在王府里弹奏的那一曲。
不出所料,那箫声似乎只是怔了一下,便很快跟上,并且,这次不是紧紧尾随,而是同时和音。
这让欣悦更加确定了,掳劫她来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很快,一曲终了,欣悦快速从琴案前站起身来,朝着箫声的出处寻去。
才刚出门,便见有一身穿雪白色长袍的男子正手中执箫,负手立于那木制的小桥上。
目光,并没有看向她所在的门口处,反而是一瞬不瞬地望着桥下潺潺而流的清澈河水。
“爷,您来啦。”
想是芙蓉听见箫声,从房间里连忙迎了出来。
男子闻声,淡淡点了点头,目光,仍是没有分毫偏转。
“你且退下,我与这位江姑娘,要好好叙叙旧。”
“是,奴婢告退。”
芙蓉闻言,眼中有一丝几不可见的失落一闪即逝,而后便转身退了下去。
欣悦听闻他这么说,也就不再扭捏,直接举步来到小桥上,与之并肩而立。
她的目光,亦是看着桥下的流水。
“想不到,竟然会是文亲王令人将我掳劫至此。不知文亲王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欣悦说话的语气,很是平静无波,仿佛只是在说事不关己的事qíng一般。语气中的疏离,令皇甫文珏不适地微微蹙眉。
目光转向站在自己身旁的她,那双墨染的瞳仁中,闪烁着难以言喻的复杂光芒。
须臾之后,他的目光便仿佛沉淀下来一般,变得幽深无比。
“小王妃这么聪明,难道不知道我想要做什么吗?”
他之于她,并没有以本王自称,而是用了“我”这个字。
可见,他并没有要在欣悦面前端架子的意思。
欣悦听了他的话,脑海中突然间浮现出老皇帝临死之前对她说的那番话语。
他说:“朕的儿子,朝日王朝未来的皇帝,还有萧王,朕不希望他们有弱点。”
那个时候,欣悦并不明白,老皇帝为什么会这么说。,但是现在,她似乎有那么一点儿明白了。
“难道你是想利用我来要挟当今皇上和沐辰?”
她眼带好奇地转过身子,直直看着他那双让人无法看清的眸子。
皇甫文珏挑了挑眉,显然不置可否。承认了自己这么做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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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倾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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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会受你要挟的,况且,难道皇位对你来说,就真的那么重要?”
欣悦见状,并未表现出任何惊慌,而是淡淡地陈述。
即便,她心里知道,或许,用她,真的可以要挟到沐辰。
但是,如果说用她可以要挟皇甫文涛,那她还真的不大相信。
喀毕竟,皇甫文涛这个人,一向冷面冷血。
或许因为她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对她会有些许特别。
但是那特别,也仅此而已。相信,只要关系到江山社稷,只凭一个她,是绝对不可能对他有丝毫威胁的。
踊“不试试看怎么知道?”
皇甫文珏显然并不这么认为,唇边勾勒起一抹邪肆的弧度,目光,好整以暇地看着欣悦,然后,以食指挑起她的下巴,目光中,似乎是带着审视一般,将她那张清丽绝尘的脸庞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
“你实在是太低估自己的魅力了。”
是吗?是这样吗?欣悦听了他的话,不禁在心中问着自己。
难道说,只是这样一个她,真的就能够对皇甫文涛起到要挟吗?
心里尽管这样想,但是口头上,她是坚决不可能承认的:“我不是低估自己的魅力,而是你太高估我了。女人而已,哪里没有呢?”
“呵,是啊,女人而已,哪里没有?”
他似乎是自嘲般地笑了笑,勾着她下巴的手也已经松开,再度负手而立。
“这些天你就安心住在这里吧。只要你乖乖的,不会有人来找你的麻烦。更没人敢伤你分毫。”
“这里是文亲王府?”
欣悦却是不答反问,如果是在文亲王府里面,或许沐辰他们还有能找到自己的希望。
但是,很可惜的是,她心里的那点儿小九九皇甫文珏又怎会看不出来?
他的回答,想当然的也只能令她感到失望而已:“当然不是。你以为,我会有那么傻?”
“不是有句话说,最危险地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吗?”
欣悦却是仍不放弃似的说道。
“呵,偏偏我就从来不信这些。我只相信自己的决定。”
皇甫文珏明显是骄傲的,此时的他,表面看上去仍然浑身上下充满了儒雅的君子之风,但是,这其中,却又不自觉地透着几许旁人不易察觉的邪气。
难怪,所有人都认为他这个人亦正亦邪,不适合做君王。
可是,不知为什么,欣悦虽然也这么觉得,心底里,却觉得他并不是个坏人。
这只是直觉,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其实并不坏。
只是,他太善于伪装。
“皇位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吗?你现在只是一个亲王,手上根本没有实权,就算你能登上帝位,那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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