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想一边翻身上了房顶,躲在院门看不见的死角处,手中抓起一把房顶上的碎瓦片。
不多时,第一个人闯了进来,然后有大抵十多个人鱼贯而入。
他远远丢出一枚碎瓦片在房后,满意的看见十几个人分散开来寻觅他的踪迹。他抓住一个落单在旁人看不见的角落的人,小心的遮蔽着自己的身形,不发出声音的腾挪着自己的位置。
然后从藏身的房顶一跃而下,一手捂住猎物的嘴,单腿制住他的行动,另一只手稳准狠的用一块儿锋利的碎瓦片隔断喉管,直到身下的人完全失血不再挣扎,他才一个漂亮的空翻闪身。
他敏锐的洞察着每个人的动向,寻找着可以下手的猎物。尽量避免着和人接触,一击毙命。
习武之人耳力都好,哪怕是出招时的一点风声或是近身肉搏的声音,都能被捕捉到。
他冒不起这个险。
如法炮制的杀了四个人,他明白大家只要一看到尸体,很快就会察觉到他是在高处。
他看了看略有些远的院墙,盘算着自己跑路过去的可能性。他试探的动了动过度劳累开始发麻发软的腿脚,意识到自己想光凭跳,是不太现实的。
他深吸一口气,在房顶上后退两步,迅速的助跑起跳,跑动中瓦片被踩乱排列,声响极为刺耳,他知道自己一旦跑动就会被发现行踪。
但他相信自己可以在被捉到以前跳到对面,然后跑出去,躲起来。当然,主要还是看命。
而且很显然,他赌赢了。
深知自己被院墙遮挡着,他迅速躲入身边密林,小心的没有留下脚印或是别的什么踪迹。
他抓着树杈借力将自己甩向高处,凌空抓住下一个,不断向前跃进。直到树叶茂密到足以遮蔽他的身形,他才在一处不甚粗壮的枝桠上落了脚,脊背上全是冷汗,靠在树干上那寒意瞬间遍布全身。
他甚至丝毫不怀疑,再站一会儿他就会因为腿脚失去知觉而从树上直接摔下去。
正想着,树下突然传来了人声。
“靠,这孙子很能跑嘛,让他弄死了四个兄弟,眼瞧着跑林子里来了还能跟丢。”
领头的一摆手,制住他继续的咒骂,声音低沉却清晰,“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毋需多言,言多必失。”
“主顾没说,若是他反抗誓死不从怎么办?这人不弱,不伤他一二就想带回去,可不容易。”
领头的一甩衣袍,凑近了一棵树查看上面沾上的些许血迹,眸色一凛。“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其余的毋庸你我操心。”
紧接着,他指了指天上,“上树。”
男人听到这儿咬紧了牙关,极度困倦让他头脑逐渐停摆,只有脑仁仿佛阵阵绞痛,双眼失去焦点,耳畔全是嗡嗡的轰鸣。
但他知道危险来了,因为他掌心方才沾上了不少血,蹭也蹭不干净。
耳畔突然传来裂空的风声,旁边的一棵树上突然蹿来一个人影,手中寒光乍现,是一把短刀。
紧接着这种风声从四面八方传来,男人脚下一滑,将自己贴着树干放下去,伸手抓住自己方才站着的地方,双臂借力跃到另一棵树上。
一扑即扑空的人们不见恼怒,只是迅速调整身形重整攻势。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穆将军,我们都是听命令办事,您就不要为难我们了。”
穆凉这次没有躲,借着与第一个人错身的功夫,迅速从他腿侧抽出一把短刀来,手起刀落极其迅速的了结了下一个扑来的人。
那伤是竖着将喉管整个剖开,直到鼻端才停下,瞧着不过短短一道血线罢了,却再无力回天。
这个人,恰巧是方才出言不逊的那位。
穆凉错身躲过从背后袭来的刀刃,提臂格开一人的飞腿,旋身将那人带的凌空旋转,趁机骑上那人无法自己控制的身躯,将短刀捅进那人颈侧,血溅了一手一脸。
几乎不作停留的,他随手一扔了无生气的躯体,伸手抹了一把滑至眼睫的血珠,将手里短刀贴着腕侧,脚下发力就如同猎豹一般扑向下一个人。
他杀红了眼,不甚粗壮的肩肘发力,一下将手里抓着的人敲至昏厥,腿脚并用毫无章法的去格开躲掉身后偷袭而来的人。他将极薄的短刀送进一人心口,残忍的拔出又捅进去,鲜血直涌。
他猛然回头,双目都是血红。可神色坦然之极,没有半分波动,他站在那里,身上全是血污,双唇干裂,可却分毫不让人觉得过分狼狈。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每走一步,脑袋里的眩晕就像要将他吞噬一般,铺天盖地的涌来。
穆凉把刀在袖口上小心的蹭了蹭,将上面的血迹蹭了个干净。他单手把刀刃转过小小的半个圈,又把刀刃隐入手腕的阴影下。眸色完全是发了狠、失了智的怒意。
仅剩的三四个人将他围成圈,谁也再不敢贸然前进半步。他的动作幅度不大,瞧着出手也极轻,可脸上的狠戾却半点也不敢让人轻视。
故而,就算他看着一副站都站不稳的模样,也没有人敢掉以轻心。
所有人都在瞪着他,他却突然满不在意的咧嘴的一笑,唇边两颗犬齿挑衅般的若隐若现,那笑意不深,反倒是寒意深达眼底。
他将手腕一抬,腕间寒光一闪,在面前人条件反射的去看他手上刀刃的时候,迅速抬腿一脚踢在他扬起的脖颈上,将人掀翻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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