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反复复的问了自己好几遍,脸红什么?都没得出个答案。他对白莫又是什么样的感情,既不爱也不恨,那脸红什么?
又回到前一个问题,穆凉感到挫败极了。
次日中午,穆凉点了三千精兵,亲自领队前往约定的地点,另设五千兵马伺机摸上龙门天险。剩下的全权交给肖程,预防敌人声东击西偷袭军营。
肖程极不放心的反复叮嘱叫他不要与人硬碰硬,穆凉点点头,应了。不自觉的回头去看他极熟悉的那间营房,他早叮嘱过不必叫白莫起来,她连日奔波,一定累坏了。
她没醒,穆凉安下心来,带队出发了。
穆凉绕了点远路,并没有走信上提到的龙门天险。天险自古以来是兵家必争之地,易守难攻,但不知怎么的,穆凉他们先前的据点并没有设在这,他也没有再更改据点的打算。
南方春秋季节多阴雨,天险极易滑坡,并不安全。想必先人也有这样的考量,更重要的是,先前有人曾在龙门天险遭人埋伏,不排除有第三方势力割据的可能。那五千兵马与他同时启程,若是各小队配合得当,攻下天险并不是什么难事。穆凉在心底估算着时间,精神紧绷到了极点。
正午未到,远远的她就能看见黑压压的军队,再走近一些,领头的他还认得。
好像是吐蕃的某一位世子,上回见面得追溯到多少年以前了,穆凉一时间还算不清。那时候他也就十七八岁,对方就更显清秀了,跟在大将身边,并不起眼的样子。
如今也能率兵打仗了。穆凉能认出他也是巧极了,他先前手一抖,在人脸上划出一道极长的伤,从眉尾到下颌,到如今还清晰的瞧得见。
那人瞧是穆凉,似乎也想起这桩往事。□□直挺挺的戳在地上,发出巨大的一声响。
“我听闻你卷进宫廷秘事里,怎么没叫皇帝小儿玩死呢?”
“我朝三岁小孩都不信的笑话,叫你当了真了?”穆凉一挑眉,言语里全是讥讽。
只是一打眼的功夫,他判断出对方所带的兵马绝不是他可以抗衡的。两万,他估计出一个数字,不自觉的咬紧了牙。
“你能卷进什么事儿呢,别是在老皇帝后宫里偷了腥吧。”那人没听见似的自顾自说道。
“上回战的急,还没来得及问你叫什么名儿。”
“我乃吐蕃王之子宋全,这么多年我守在这…”他的大拇指危险的从那道伤疤上划过,神情极为痛苦似的,“就是为了还你这一箭之仇。”
穆凉悄悄攥紧了缰绳,继续问道,“你所说的报仇就是写封信叫我出来吗?好大的本事。”
“你一逃这么些年,我还以为你是怕了,肖姓小儿虽然用兵莽撞,但性子刚直,总好过你这个阴险歹毒之人!”
“穆某不知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穆凉咧嘴笑了,他刚来不久,扪心自问尚没来得及做什么动作。
“你近日屡屡派兵来我吐蕃境内,不就是为了要杀了那个疯疯癫癫的老乞丐吗,怎么,如今送到你军营里,你倒不敢杀了吗?”
穆凉一愣,如果说派兵到吐蕃境内的是皇上,那乞丐又是何许人,要犯的上越境去杀她?他是不是…把一切想得太过简单了。
“也是,不给她个罪名就枉杀,若是有人起疑去查,那白柏小儿的王位可就坐不稳了。连带着你这牲畜的主人,都得下地狱!”
说着就面露凶光策马上前,穆凉身后的将士闻风欲动,穆凉提起□□横在他们面前,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宋全手中兵器看着就沉重极了,他凶猛的直扑穆凉身前,穆凉提枪挡开,左手一松枪身歪斜,宋全的兵器顺势就滑到一边去了。
两边阵营的士兵都静立听着两位将帅兵戈相见之声,身披玄铁战甲的是宋全,来势凶猛,丝毫不露惧意。面露冷色身穿黄金甲胄的是穆凉,他瞧着游刃有余,行云流水,颇有四两拨千斤之势。
不多时,穆凉右手挽起枪花,枪头上一抹红缨翩飞着就扑到宋全颈侧,宋全翻身想躲,却觉得腰腹隐隐有些刺痛。他低头去看,穆凉马背上的一柄刀不知何时出了鞘,卡着他玄铁战甲的缝隙顶在他腰侧。
“你有什么意图。”穆凉压低了声音说道。
“哦?你以为就靠你这三两千的人马,真能跑得出去?”
“所以才借你人头一用。”穆凉手中的刀又顶进一分。
“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如何?”宋全稳住声音,眼中闪过一丝皎洁的光。
“你犯的上和我做交易?”穆凉并不买账。
“其实吐蕃境内近年群雄四起,你若是能弃暗投明来拥立我助我登基,我许你一座城池如何?”
“群雄割据这样的话都敢往外抛,你这是断定我今日不能活着走出去了?”
“非也。只是听说你在你那主人那失了信,想来碰碰运气罢了。”
穆凉心头更加焦急,或许他不应该把那疯乞丐交给祝柳的。她虽然聪颖,但若真的遭到挟持之类就毫无办法。看宋全的样子,他知道的事远比乡间流传的要多多了,那乞丐或许竟然是个知情人。
“笑话。”穆凉出口的仍是两个冰冷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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