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西大概有些懂贺正庭的自乱阵脚,铜墙铁壁的城池里,总有些号角与人影,即便不兵临城下,也能让你甘心丢盔弃甲。
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
之后,他(她)悲悲悯悯只爱一张面孔。
*
程西正式在付明森带过来的意向合同上签字了,她被原贺买断了三年合作的画稿约,程西不能私接任何同行标的的项目,工作室也保证三年期间合作基本意向金按10%递增。
“程西,无论你中意不中意我这番话,我都得以前辈身份唠叨几句。你是幸运的,老师惜才是一方面,可是工作室这么多年,老师不是没遇到过比你更有才华的画师,他都从未这番上心过。当然,如果你坚持认为他是在你身上看到林小姐的影子,我也不辩驳。只是我跟了老师这么多年,我是真心希望老师能有个圆满的归宿,不仅仅是对他家里有个交代,更多的是,老师这样一个有才华的人,偏偏感情上两次都不如意,我有些费解,费解,如今的女生是怎么了,为什么这样处处出彩的男人始终没人眷顾。”
付明森告诉程西,当年贺正庭为了那个林小姐,几乎每周都去斯年珠宝买物件,珠宝哎,不是白菜豆腐。偏偏那个林小姐为了个不值得托付的男人连性命都折了,老师去年这个时候,因为林的死,几乎闭门不出的,原总作为合作人亲自去贺正庭住处把他提溜到工作室去,整个租赁二层楼里都听见原总怒骂贺正庭的声音,你他妈是死妈还是死老婆了,为了个从头至尾不属于你的女人,在这凄凄惨惨戚戚,真他妈滑天下之大稽。
付明森讲这些的意欲,程西有些一知半解,他耷拉着个脑袋,言辞却很镇静,“无论如何,我希望老师是开心的,幸福的。”
“你……”程西哑了哑喉咙,所有的会意化作颔首。
虽说,她出于本意,也希望,凡是出于真心的爱与意都不该被辜负,可是一颗心只能挨一份名与字的重量,实在承载不了其他。
这大概就是那句,他没有错,只是不爱我。
程西只能这样自私地解意了,也希望付明森能够释怀。
程付二人公事、私事谈了远远不止一个小时,程西与付明森告别之后,在商场前面的一处露天停车场上找程若航的车,突然某处冲她按了按喇叭。
程西闻声过去,一上来就连声抱歉,“和那个设计师谈超时了。你来多久了?”
“一首歌算三分半,我大概听了有十首了。”蓝牙音乐正好在切下一首歌,是Coldplay的《Viva La Vida》,
降下车窗的程若航稍稍扬扬眉梢,“第十一首。”说着,他随意一勾手,示意她,上车。
……
I hear Jerusalem bells a ringing
Roman Cavalry choirs are singing
Be my mirror my sword and shield
My missionaries in a foreign field
听那耶路撒冷钟声传来
罗马骑兵歌声震彻山海
担当我的明镜,利剑和盾牌
我的传教士屹立边疆之外
036
一畦街。
桐城一条古风格调的商业街。一街一河,水陆并行,两岸之间有一座座石桥相连,错落有致的棋盘格局。
桐城原先是县城,程西确实也过往的少。
她问程若航,是如何在这百里选一的铺子里,找一处合乎他舌头的食肆的。
“纪东行随纪叔应酬的地方多,还是早些年,他带我来吃过几次,上个月肖师兄整好也去了那家馆子,这才想重新回味一下。”
“他带你不带我?”程西纯粹没话找话说。
程若航专心看前方,不经意侧脸瞥一眼看似不满的程西,“还有任意,我们三个一道来喝酒的,带你一个十二三岁的娃娃作甚?”
哦,原来还有女朋友。
他们把酒言欢的那个时候,程西还只能啃书呢。
副驾上的她,一时间心情down到底,这算什么,若干年后,旧地重游还是念念不忘?
她就说,他没那么好兴致,单纯带她吃顿饭,哼!
“工作谈的怎么样?”程若航重新换了个话题。
程西有一说一,说到那幅要描摹的名画《永远不再》,程若航好像记忆蒙尘了,表示没什么印象,程西索性百度搜给他看。
粗鄙且蛮壮的赤身裸体的女人,张爱玲用的那个词很精准,横泼的风情。
这类印象派的画风,其实程西并不太擅长,高中的时候也没有系统地经专业老师指点过,只是各种兴致来了,临摹过很多大家的画作,至于这接手的第二个项目,她也很坦然,没有绝对的把握能令客户满意。
程若航却关注点在程西每天这上下班的交通上。虽说也有地铁换乘能到,可是这来回太耗时间,且早晚高峰期人满为患,也实在太不方便。
他们一路往程若航说的那家炭烤店去,程若航当即替程西规避好了一些客观条件,“在你完成这个项目前,我的车先借你用。”
“不用了吧。”程西说,早晚高峰期来往,其实他的车未必有地铁来的方便。
“刮风呢,下雨呢,再有第二场雪呢。”程若航替她想好了一些天气因素,且这些天气温都低得很,程西一个人奔波这么远,实在不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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