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倒是都干了,任平生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莲藕吃了,
说道
“我只有这一杯的量,只能慢慢喝,剩下这壶酒都是你的,你且喝个痛快”
烟雨看看任平生身前那杯酒,又看看那壶酒,有些不明所以,
大概是在疑惑主动要邀酒的人为何却只喝一杯,
但还是迟疑的说
“谢四爷”
任平生看他这个样子笑了下,拿过酒壶要帮他倒酒,烟雨连忙把酒杯递了上来,倒好酒,任平生把酒壶放在了烟雨手边。
任平生看的出来烟雨还是不大自在,
所以主动说道。
“上次我只三杯,就醉倒在你这了,量实在是差,只是喝一杯解解馋”
任平生只喝了一口,就觉得整个人有些发热,身体也轻了,他把筷子放下,左胳膊支在桌子上,手背抵着自己下巴轻轻摩挲着,
上次喝的急,醉的也就快,这次慢慢品,觉得很是受用,
任平生实在喜欢这种放松的感觉,
他用眼神示意烟雨喝酒吃菜,
烟雨看了他一眼,干了手里那杯,又给自己续上了。
“四爷”
“嗯?”
“多谢四爷上次帮忙,让小的得以苟活”
任平生拿起酒杯又抿了一口,随意的摆摆手
“举手之劳罢了,无需放在心上,只是谈何苟活,你现在虽然过的清贫些,倒也自在,不像我,深宅大院,身不由己”
任平生知道自己很清醒,绝对没有喝醉,但是这些话却脱口而出,虽然他不会深说,但是像这样表达情绪,也是头一回了,毕竟母亲那,他只敢报喜,断不敢说一点负面的东西加深她的忧虑,任平生想喝酒果然能叫人失了常性。
估计他这话惊到了烟雨,
烟雨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最后迟疑的问道
“四爷可是有烦心事?”
任平生摇头
“并没有什么烦心事,只是发发牢骚罢了”
烟雨没有再追问,
附和道
“小的也是发牢骚,和去年比,现在当的上是柳暗花明了”
任平生把整杯酒喝完的时候,
已是微醺,
看着烟雨有些不满的道
“实在是听不得你以小的自称,我知道你虽然现在落魄了,想必也是出自大户人家,才学品性在我之上,如果你不嫌弃,我们可以兄弟相称”
烟雨苦笑一下。
“你我主仆有别,使不得。”
任平生皱眉说道
“你这主仆有别是说给我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你大可不必自贬,在我看来你风骨雅正,我倒愿意唤你一声烟雨兄。”
听了任平生这句话,
烟雨笑了笑
“有四爷这话小的很是感激,只是这卖身契还在任府,小的就是任府的奴才,四爷是任府的主子,不好坏了规矩。”
任平生笑了一下,
眯着眼睛轻点着桌子说道。
“改天再来的时候,我自有办法让你唤我平生兄,你且等着。”
烟雨不明白他何出此言,
任平生直到走也没有在就这个说什么,只说些闲话,
招兴来接的时候,烟雨把他送出门外,上了车,看着车慢慢远去了,只有雪地里两条车辙印不断延伸出去,
烟雨有些愣神,
他流落到任县已是一年有余,
亲身接触过任府的几位爷,
观感实在是差,
尤其是这任老爷,还曾,
多亏了这四爷,不着痕迹的救了他。
否则他现在就是一缕亡魂了。
他做这账房先生,
也在街头巷尾听闻了任府的很多事,
烟雨苦于身在其中,
按他本意,
他原是想躲的远远的,
单单这四爷,
全不像是任家的人。
第7章
任平生所说的改天已经是一个月后,期间倒巡视过几次胭脂铺子,不过只与掌柜的说话对账,并没有和烟雨打过照面,
这天也是傍晚时分,招兴敲开了胭脂行的后门,一手提食盒,一手拎着一坛女儿红先进屋去了,任平生等着烟雨关了门,两个人并肩往屋里走。
“这几天府里宴客,我就随便拣选了几样吃食来配这女儿红。”
“四爷上次带来的竹叶青酒还有些呢。”
“你且留着喝,今天换个口味。”
等到饭菜上了桌,酒也温上了,任平生把招兴打发了下去,任平生看到桌子一角有些宣纸被卷了起来,随手拿起一个打开了,却是一幅画,白雪堆墙头,只有一枝红梅过墙来,疏花点点,雪压梅上,虽有些萧索之意,意境却是极美的。
“可是你画的?”
烟雨把炭盆挪到桌子边的地上,又把炭火拨弄的旺了些,才说道。
“是,隔壁院子种着一株红梅,有几枝跃了过来,只是现在天色暗了,看不分明,前些天正是开的盛的时候,这两天也只剩些枯枝残花了。”
“哦,竟还是照原景画的,当真不错。”
“四爷过奖了,画的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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