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握了握他肩膀,表示同qíng。
上官夜无奈的笑了笑,复而余光扫了眼坐在沙发上喝温水的女人,他月曜的眸子拨起道邪魅,“阿朝,我最近研发了一种高难度的新姿势,你要不要回去跟默默尝试下?”
“噗——”
施以默直接把无数水因子喷在空中,她抽了张纸巾擦拭嘴角,一把凶狠的视线瞪过来,“哥哥,不准乱教!”
她永远不会忘记他们第一天的蜜月旅行。
上官夜收回双腿放在地板上,他将烟杆捂死在烟灰缸内,“这叫qíng趣懂不?你不知道我家美美多配合我,搞得我没她不行。”
施以默脸蛋转瞬嫣红,唐朝皱起眉峰,一对yīn鸷的眸子打在上官夜俊脸上,“活得不耐烦了?连我老婆也敢调侃?”
得,算他没说。
上官夜锥背再次枕入椅背内,两个男人之后商讨的那些东西她也听不懂,施以默也不想在这里碍手碍脚,索xing打开办公室门出去,她举步走入江凤美所在的那个部门。
就像上官夜说的,他们昨晚累坏了,江凤美一大早就趴在办公桌上起不来。上官夜本来不想她再上班,安安心心做上官家少奶奶多好?可女人xing子执拗,非说要有自己的事业忙,两个人要给彼此多留些私人空间。
施以默见她睡得较沉,她没有过去打扰。
她信步踏出部门,手机陡然响起窜短信铃,施以默掏出一看,是唐梦发来的条短信:大嫂,你现在有空么?我想跟你谈谈。
施以默樱唇抿直,她同唐梦某些误会还没有解开,这个坎的确该跨过去的。
她本就打算找个时间约她出来好好谈谈。
‘在什么地方?我马上出来。’
‘新冶咖啡厅,5号卡座。’
看到唐梦发来的地址,施以默将手机放入衣兜,临走前,她斟酌再三还是给唐朝打了声招呼,把唐梦约她的事一五一十同他讲清楚,也不想呆会他找不着人担心。
约莫半小时后,女人开车抵达这家较为偏僻的咖啡屋。
她下车后给唐梦拨去个电话,电话那端始终无人接听,施以默阖紧眉梢,眼瞅着头顶‘新冶’两个字体,她想了想还是推门进去。
“小姐,请问5号卡座在什么位置?”
“前面直走,然后左转就是。”
“嗯,谢谢。”
施以默随服务生指引,踩着步伐轻轻走过去,每间卡座都由一块硕大的黑布罩着,室内光线较为昏暗,比较适合幽会的男女。
她鞋底在地板上摩擦出高跟鞋独有的清脆,施以默走到5号卡座前,映入眼帘的是块同样深黑色幔帐,女人张唇喊了句,“梦梦?”
里头没多少动静。
她敛下长睫,试探xing伸出手去,纤手缓缓撩开罩帘,里头一道烛光慢慢照耀出来,施以默觉得奇怪,只能举步走进去。
“梦梦?”
她再次喊了声。
“坐吧。”一道女音陡然响起,惊得施以默瞳孔圆睁。
“怎么是你?”
坐在桌对面的女人,她优雅的搅拌着杯子内的咖啡,朱红的唇瓣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来,耳垂上一对铂金耳环摇曳至肩膀处,美甲在烛光里斑斓耀目。
当初,她从国外回来,也是如今日这般光彩照人。
只可惜,物是人非。
没想到,警方在四处找寻的人,会出现在这里。
施以默杵在欧颜一米开外,两人隔着张两尺宽的桌子,欧颜神色里再无之前的嚣张,有的只是些隐藏不住的苍白。
她目光垂落在杯子内的深色咖啡内。
施以默轻坐在她对面,“你怎么会有梦梦的手机?”
欧颜自嘲的笑了笑,没有出声。
她今天似乎有些不对劲。
施以默也清楚自己这般境地有些危险,她不知道欧颜究竟想做什么,反正两人之前一直水火不容,她这样喊她出来,也不一定是什么好事。
服务生为施以默送上一杯柠檬水,旁侧多了些糕点。
欧颜敛过眼,眸子里深邃的复杂被隐住,“她怎么样了?”
她口中那个‘她’,施以默自然清楚是谁,“已经送去警局,法医要对尸体进行解剖。”
两人的暗影,被各自抻长在背后那片黑布上。
欧颜挽起唇瓣,不知为何,施以默总归觉得这抹笑很凄美。
栩栩的烛光下,她眼锋内那道晶莹被染得发亮,欧颜抿了抿唇,依旧没有抬眼看她,“我身边唯一能对我好的人也走了。”她低笑一声,“真好。”
施以默目不斜视睨着她,欧颜别开脸,不想把自己脆弱的一面展露在她面前,她这辈子最不想被瞧不起的人,就是施以默。
不,应该是欧默才对。
施以默双手横在桌上,欧颜吸了下鼻子,那双有些微红的瞳孔终于肯转向她,“我们之间这场滑稽的闹剧,究竟是谁一手造成的?”
她笑出声,眼泪却不由自主滑坠下来,欧颜直勾勾瞅视她漂亮的脸蛋,“你们所有人都讨厌我,却从不曾有人真正问过我的感受,你知不知道我从小有多么希望自己能有个姐姐?可是,我又那么害怕有一天你会出现。”
她任由泪水蔓延在脸颊,欧颜张了张唇,好几次过后那袭微弱的声音才响起,“上辈人的错,为什么要让我来偿还?我私生女的身份不是自己能够选择,为什么老天爷要那样对我?”
施以默静静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qíng。造成今日这个局面,已经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站在上官佩的角度,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够接受自己深爱的丈夫和小三生下的女儿,于上官佩来说,她的恨并没有错。
站在欧颜的角度,被人剥夺所有的一切,如果她可以当做什么事没有发生,一点不嫉妒,那也绝对不可能。
所以,她也没有错。
可错的究竟是什么?
到底是谁在执手这场游戏?他们也不过是老天爷手心一颗棋子,这辈子,施以默不可能同欧颜做朋友,她们的人生注定是场殊死较量,只有赢得那个人,才能笑到最后。
显然,欧颜输了。
“我妈的死同我无关。”她淡淡的说,“但她却是为我而死的。”
“什么意思?”
事已至此,她已经没什么不可以说的了。欧颜已经陷入一种迷茫,以前她从不知道冯晴于自己来说有多重要,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最爱她的人死了,她的人生再无任何存在的价值和意义。
她缓缓阖上眼锋,“那天她来找过我,正好遇上我毒瘾发作,她之前有劝过我戒毒,可是我根本没那意志力戒掉,她为了不让我在执迷不悟,把所有的海洛因塞入自己嘴里。”
回忆总是那么痛苦,欧颜双手狠狠陷入发丝,她激动的抓扯起自己那头长发,“我以为她会没事的,没想到她回去后就发生了这样的事,为什么!”
原来,冯晴真的是死于毒品。
施以默瞅着她难受的模样,神色依旧漠然,“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欧颜颓然冷笑,“我累了,不想在同你斗下去,我已经有了自己的报应,你应该满意了。”
施以默以为她说的报应是失去冯晴,没想到女人接下来的话,让她怔住。
“我怀孕了。”欧颜说,“孩子是伊斯诺的。”
施以默剪瞳稍张,欧颜笑得异常脆弱,双手还有些微微颤抖。
“我当初跟着他只是为了复仇,我没想到自己会逐渐爱上他,我知道他只把我当成玩物,但我真的很想跟他在一起。”
她双掌撑在桌案上,倾下身盯视起施以默,“我以为他不接受我,至少不会对孩子那么狠心,他为什么不要我们母子?不!我一定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这是我们爱的结晶,我一定要把孩子生下来!”
欧颜指甲狠狠掐入桌案,脸上继而幻化成痛苦的扭曲,“这是报应吗?”她摇摇头,“所有人都在惩罚我,他是我的宝宝,为什么老天爷要他离开我?”
施以默见她神色有些不对,出声道,“你如果想要的话,可以把孩子生下来。”
“不!宝宝不会要我的,他一定觉得我是个坏妈妈,所以他才不会要我的。”
欧颜一张脸埋入双手内,含糊不清的辞藻自指fèng间传来,“我在医院检查,医生说我是宫外孕,孩子必须拿掉,我为什么会这么惨,所有人都抛弃我,现在连我的宝宝都不要妈妈了……”
还有什么,比这种惩罚更让人难以承受?
她现在,的确什么都没有了。
施以默脸上并没有电视女主角那种同qíng,或许她的血是冷的,每个人的结局都是自己在安排,欧颜走到这一步,也怪不了任何人。
施以默从包内拿出一包纸巾递给她,声音淡冷的她自己都觉得没心没肺,但这一举动,看在欧颜眼里,却让她水眸内有了异样qíng绪。
已经没有人能这样对她了,哪怕是递一张纸。
施以默见她缓缓接过去,“这么说,挑拨我跟我婆婆之间的关系,真是你做的?”
欧颜沾了沾眼泪,脸上有些茫然,“什么挑拨?”
施以默提醒道,“你是不是在我婆婆琉璃观音上做了手脚?然后还安排个老妇来挑拨离间。”
闻言,欧颜更是一头雾水,她顶着双哭红的眼睛凝视她,“你说的这些我都不明白。”
施以默柳眉微蹙,欧颜已经到了这一步,她没可能再撒谎。
“那骁骁满月宴呢?地上那滩水难道不是你弄得么?”虽然她当时还在坐月子,但很多事qíng也听唐梦说起过。
欧颜这几日jīng神很不好,她苍白的脸色暗淡无光。
“地上那滩不是水,很明显是油,我当时一心听伊斯诺安排,没有给他添别的乱子,说不定是唐朝得罪的哪个仇家陷害,不过真的不是我。”
“不是你?”
欧颜点点头。
施以默垂下眼,联想到这几日发生的种种,她越想越奇怪,“你怎么会有梦梦的手机?”
欧颜擦了擦眼泪,“我想我自己约你,你一定不会答应出来,然后我就跟踪唐梦,趁她不注意偷了她手机,我没想到自己会这么顺利到手。”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施以默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欧颜被她微变的脸色惊到,女人抓起旁侧包包折身急匆匆出去,欧颜呆愣在原地,半响没有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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