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以默紧盯那扇门,脚尖停在半寸高的台阶前,她喉咙几番滚动,毫不犹豫推出手去。
砰——
门面边缘打在墙体瓷砖上,上官夜倨傲的夜眸扫过去,狭隘的空间内空空dàngdàng,哪有女人的影子,他眉心折成川型。
施以默转过头去,“你看见了吗?”她抽回手,厕所门由惯xing反弹回去,怦然合紧的刹那,门背后陷在三角形内的江凤美痛苦的揪紧脸颊,方才施以默推的那下力道太重,她这会浑身疼的抽搐,若是里面真有人,准会痛呼出声。
上官夜沉下俊脸,“她在哪儿?”
“我是不会告诉你的。”施以默斜勾朱唇,“上官夜,你放过美美吧,像你这种男人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美美不同于其他女人那样能够承受得住你的折磨。”
男人眼锋闪过毒戾,他步步紧bī,将施以默堵死在墙角,“我再问一遍,她在哪儿?”
“我不知道!”
施以默别开脸,视线打在被他破坏的其余门面上,上官夜凶狠的圈住她脖子将她整个人提起,施以默脚后跟离地,被迫凝向男人狂狷的黑眸。
“她在哪儿?”
“不、知、道!”
男人嗖地收紧掌力,施以默姣好的容颜骤变“把美美还给我!”
施以默太阳xué冲击酸胀,脸部呈现水肿涨大,“不…知…道!”
江凤美掩住口鼻不敢哭的太大声,施以默几近沙哑的声音传入她鼓膜,几乎要将她狠狠撕碎,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出去,如果这时候现身,她们之前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上官夜那双眼睛渐成血色疯狂,“把美美还给我!”
施以默不断摇头,她的嘴里再发不出一个字,窒息难受积压在心肺,似乎下一秒她浑身就要炸开!
男人的大掌已经勒出绳索绷紧的声音,他快要失去所有的理智,俊脸狂狷邪毒。
“把江凤美还给我——”
施以默的瞳仁已经逐渐往上翻起,上官佩进来时吓得脸色白如死灰。
“阿夜,你疯了!”她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他,男人趔趄几步狠狠撞在墙面上,施以默整个身子软在上官佩怀里,吓得她轻拍她青紫的侧颊,声音颤抖“默默,默默你醒醒,你别吓我啊,默默。”
上官夜没料到上官佩会在这里出现,他敛住凤眸中的犀利,方才真的想将施以默一了百了。
“阿夜,你知不知道自己在gān什么啊?”上官佩嗓音含糊不清,她一个劲叫喊施以默,男人这会倒一脸平静。
“敢惹我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上官佩这会也顾不上他,她将施以默放平在地上很专业的给她做着人工呼吸,良久后,女人咳出来几声,上官佩一颗悬着心才算落地。
施以默咳嗽愈见猛烈,她攀坐起身大口呼吸,单手撑在被他勒红的脖子上,她差点以为自己就快死了。
上官佩用手在她背上轻轻顺气,“怎么样,还好么?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脖子是不是很疼啊?”
施以默边咳嗽边摇头,上官夜yīn沉张俊脸抬步自两人脚边迈出去。
上官佩瞅了眼他欣长的背影,没再去管,她一心只顾着施以默,其余什么先不说。不过她的出现,就连施以默也微微吃惊,女人这会不是该呆在慈善会上么?欧家少了这个顶梁女主人怎么成?
似是看出施以默的担忧,上官佩微微一笑,“没事的,我让秦秘书帮我处理。”如果她不是见施以默离开时脸色不好而多留了个心眼,后果不堪设想。
施以默单手撑地想起来,上官佩扶着她,“你真的没事么?”
她摇摇头,“没事。”复又将目光落到第六格,“美美,他走了,我们没事了。”
江凤美猛地拉开门把哭着冲出来,上官佩只觉一道人影咻然扑向施以默这边。
“以默,对不起。”她搂的施以默快喘不来气。
“朋友之间哪有什么对不起。”她反搂着她,江凤美因她这句话哭的越发凶。
上官佩眼瞅着相拥的二人,嘴角挽起欣慰的笑来,还好她的女儿有个好姐妹陪着。
“我们快走吧,阿夜应该还会再来,为了安全起见,往后美美的住所就由我来安排吧。”
上官佩这席话,让江凤美惊怔不已,她松开施以默投给她个差异的目光,施以默倒并没有她表现出的那般难以置信,上官佩之前已经做过让她震惊的事,多一件,并不足为奇。
三人很快撤离这里,上官佩事先找有人在火车站接应,自然能躲过上官夜的眼线,说到底她毕竟是那个男人的姑妈,他纵使做事再怎么没有分寸,也断不会拿她这个姑妈开涮。
她将两人带到自己一栋私人别墅,江凤美近段时间暂且在这里住下,为防上官夜派人跟踪,施以默告诉江凤美她不会常来这里,让她好好照顾自己。
她们现在,就像躲魔鬼般要时刻提防着上官夜。
施以默回去别墅时,已经临近夜幕,刘妈擢眼瞅见她脖子上的瘀伤,“施小姐,您怎么了?”
她抬手在脖子处抹了下,微微笑开,“没什么。”
刘妈见她不愿说,也没多过问,她自厨房端出几道家常小炒,两人在桌前刚坐下,唐朝的车头灯打进来,刘妈执起的筷子落下。
“哟,先生来了,我去开门。”
施以默拿起手边水杯润了口喉咙,嗓子直到这会还gān涩难受,她想上官夜真是疯了,若上官佩不来,她铁定要去太平间。
刘妈拉开大门,一股冷风chuī得她眼帘微眯,那道迷人的身影大步进来,她赶紧合上房门“先生。”
唐朝点了下头,算是同她打过招呼。
刘妈旋身盯向他高大的身型“先生吃过晚饭没有?”
唐朝兀自在施以默跟旁坐下,“吃过了。”
刘妈没在说话,战战兢兢坐在二人对面,有唐朝在,她到底比较拘束。
施以默夹起块刘妈泡的泡菜放入嘴里,贝齿间传来萝卜咬下的清脆,唐朝总觉女人今晚有些不对劲,他鹰眸一扫,果然见她单手死死拽着衣领不松。
男人眉峰微挑,“你很冷?”
他将车钥匙甩上桌,身子在椅背上偎成个慵懒的姿势。
施以默不想他看见那道淤青,故收紧左手指腹,“我怕饭粒落进衣服里。”
“你下巴是漏的么?”唐朝显然不信,颠倒众生的脸蛋凝起道肃然。
施以默一时哑言,只得埋下头默不作声吃饭,她知道他与上官夜是兄弟,他们两个断不会为她闹僵,既然如此,她自然也想省去某些不必要的麻烦。
岂料,男人却伸手过来要扳开她左腕,施以默暗暗使力,“做什么呢?”
“我看看。”
“看什么,我要吃饭。”两人拉扯间,饭碗不慎被她手肘撞翻,刘妈垂下脸不敢做声,唐朝一把掀开她手腕,颈间那道呈青紫的勒痕落入男人黑曜的眼锋。
他狭长的眸子骤然森冷,“谁弄的?”
施以默凝见他凤眼内的狂狷,他五指收拢,女人疼得揪紧叶眉,“你先放开我在说。”
“谁弄的?”男人微用力,她反而往他怀里撞过来些。
施以默抿唇,她直起腰也没在挣扎,“上官夜。”
这话听在她耳里,总觉得像告状。
唐朝鹰眸划过yīn鸷,“为了谁,江凤美?”
“不管美美的事。”施以默趁他不注意抽回手,她垂脸揉了揉被他弄疼的腕部,缓缓启唇,“是上官夜自己要找来的,美美都上火车走了,他竟让火车载着那么多乘客原路返回,真是不可理喻。”
施以默没在他面前掩饰自己的气愤,唐朝眯起左眸,“所以你又去多管闲事了?”
“怎么说话的?”她斜眼瞪向他“美美的事就是我的事!”
“她的男人是你的男人吗?”
“我。”施以默本想理论,但见男人这会脸色极为难看,她也没敢火上浇油,“当然不是,我的男人不是你么?”
这话他爱听。
唐朝薄唇浅勾,视线落到她脖子上“还难受么?”
她摇摇头,“当时很难受,现在还好。”她没想到上官夜真的会下这么重的手,再怎么说他们也算见过几次,且并无多少过节。
唐朝jīng雕细琢的唇瓣缓缓拉直,男人那对狭长的眼锋似是被什么滤染过,变得幽邃且讳莫如深。
他在这里并没多呆,守着她吃完饭后没多久就拿起车钥匙走了,施以默则上去二楼看书。
城市的雪,已经被盖上厚厚一层,老远就能瞅见欧家大宅内淬出的霞光万丈。
上官佩冷冷走向欧颜房门前,眼见卧室门没关,女人推手进去,欧颜洗过澡正坐在电脑前浏览网页,她睨着上官佩小步过来的身影,正要倾身起来喊她,上官佩扬起个巴掌扇下去,百平米的卧室只能闻见那尖锐悦耳的响亮。
欧颜不可置信的捧住脸,“妈?”
上官佩bī锐的眼锋狠狠剜在她发丝凌乱的脸上,“要想坐稳欧家二小姐的位子,最好给我收起你那些把戏,否则,我会让你跟你妈,连睡大街的资格都没有!”
“妈。”
“住口!”上官佩扬眉凝目,“你还是叫我欧老太比较好,那样我会更爱听。”
欧颜抿紧红唇,她拨弄好散乱的发丝,握紧双拳想要为自己据理力争,“妈,你真的误会我了,今天慈善会的事跟我没有关系,我也不知道那个女人从哪儿弄来的,这么些年,我也希望能够找到姐姐回来。”
上官佩一对眸子打到她脸上,“看来,还是颜颜最关心我,明知道今天那个女人存心污蔑默默,你还有脸将她放走?”
“不是我放走的,是她自己偷偷逃了。”
“欧颜!你跟在我身边也有十多年了吧?”上官佩冷笑,镜片下的眸子更见幽深,“如果这些把戏能够蒙住我,欧家家长的位子早该换人了,你说是么?”
“妈!”
上官佩摆摆手,“以后公司的事你也别cha手了,往后好好在家跟你妈学学勾引男人的本事,你现在唯一的筹码就是唐家大公子的心,这一点,你连你妈半点都及不上。”
她冷笑着,欧颜这会脸色极其难看,上官佩顿觉心头大慡,折身优雅的往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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