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的清宁最是能感觉到的她的怒气,握着李芸娘的手紧了紧,看向老夫人与沈峰说道,“祖母,父亲看来还是一心为我着想,为了我好,不过,我也不能如此随便地让人往头上扣屎盆子。”
说着清宁嘲讽地看向沈清雨与楚姨娘,“若是我没有了解错的话,二妹妹的意思是七夕那晚的事不是意外,其实是我指使的是吧?”
“大姐姐,妹妹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我心里明白的。”沈清雨抬头,泪眼婆娑地看向清宁抬头说道。
“既是这样,那晚你怎么不直接说?怎么到了今日你才说出来?难道你本来是想吞声忍气,然后觉得这口气实在是咽不下去,所以过了这么些天了,你就来找祖母与父亲给你做主?”清宁嗤笑了一声,问道。
“大姐姐,不是这样的。”沈清雨委屈地摇头。
“哦,那是怎样的?”清宁反问。
“大小姐,求求您放过二小姐吧,二小姐已经很惨了。”楚姨娘扭头看向清宁说道,“得饶人处且饶人,您发发慈悲,不要再折磨命苦的二小姐了。”
清宁轻轻地扫了两人一眼,这才扭头慢条斯理地朝老夫人与沈峰说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虽是没有要二妹妹的命,但二妹妹的伤也不轻,说不定还好不了,二妹妹的一生就这么毁了,祖母,父亲,既是认定是我做的,那就把我送去顺天府吧。”
一番话说的风轻云淡,语气淡然,一副全然不在乎的样子,像是在说出门去游玩一般轻松。
沈峰怒不可遏,冷笑着说道:“混账,你还嫌不够丢脸呢?这还闹到顺天府的衙门去?若不是为了你的名声,闺誉,我真还想把你这个歹毒的孽女送到顺天府那衙门去!”
清宁轻蔑地一笑,道:“顺天府至少会还我一个清白。”
“你……”沈峰气得差点吐血。
老夫人沉着脸,更加的yīn沉,目光锐利的看向清宁拍着桌子,厉声斥道“你学的规矩呢?就是这般忤逆你父亲的?真是忤逆不孝,你父亲为了你好,你竟然还提出要去顺天府?让顺天府还你一个清白?这般辜负你父亲的一番苦心,真真是丢人现眼,不孝至极。”老夫人。
听得清宁说要报官,沈清雨脸色一白,朝沈峰说道,“父亲,求求您不要责怪大姐姐了,雨儿不怨不恨,不怪大姐姐。”
楚姨娘道,“侯爷,大小姐千金之躯,不能去公堂。”
裴氏点头,“是的,这事若是闹到了公堂之上,那兴宁侯府还不成了整个京城的笑柄?这将来宁丫头与雨丫头姐妹两人可要怎么见人?”
“真真是好笑,怎么就不能去公堂了?二妹妹,你是受害者,用不着假惺惺地为我求qíng,还有楚姨娘,为何不能去公堂?还是你怕真相被人知道了?”清宁轻笑着问道。
“什么真相?”楚姨娘无辜而又含冤地看向清宁。
“宁儿……”李芸娘脸色凝重地扭头看向清宁。
这对母女颠倒黑白睁眼说瞎话的功夫可真炉火纯青!
清宁给了李芸娘一个安抚的目光,然后看向沈清雨母女两人,不屑地说道,“既然如此,那又有什么上不得公堂的?等顺天府结了案,传开了,世人只会说兴宁侯府大义灭亲,做得好,想来若是顺天府的林大人若是知道那晚的事qíng不是意外,而是故意蓄谋,想来顺天府的丁大人会重视的。”
清宁坚持去顺天府。
沈清雨与楚姨娘满头大汗。
“这般牙尖嘴利,咄咄bī人,真是孽障,看来你今日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沈峰气得哆嗦了起来。
“林妈妈,去把人带进来吧。”老夫人yīn沉着脸,一锤定音。
李芸娘紧紧地拽着清宁的手,手心湿漉漉。
事qíng到了这样的地步,李芸娘已经很明白了,楚姨娘与沈清雨母女是有备而来。
怎么办?
李芸娘很紧张,后院的腌渍之事,从来都杀人不眨眼的,既然他们有备而来,那女儿就很危险。
“娘,没事的。”清宁微微一笑,低声说了一句。
李芸娘点了点头,看着女儿平静的目光,李芸娘胆颤心惊的一颗心也缓缓平静了下来。
清宁轻轻地看了眼沈清雨与楚姨娘。
今日事qíng如何,都在她的掌握之中,这不过是提出去顺天府,沈清雨母女就吓得脸色苍白了。
等会还有更加jīng彩的。
敢于利用算计老夫人与侯爷,有她们好受的!
等了一会,林妈妈返了回来。
老夫人让人抬了屏风出来,让沈清雨与清宁坐到了屏风的后面。
然后才让林妈妈领着人进屋。
“小的见过老夫人,侯爷,两位夫人。”两人一国字脸一瘦长脸,进了屋一边磕头行礼,一边目光暗暗地四处扫。
“起来回话。”沈峰抬手。
“谢侯爷。”两人忙站了起来,往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讨好地朝正襟危坐脸色严肃的沈峰笑着。
沈峰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头,问道,“你们可知道今日找你们来是何事?”
两人心知肚明,摇头笑着,“小的不知道。”
国字脸道,“不知道,不过能得到侯爷的差遣,是小的的福份。”
“侯爷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小的扑汤蹈火,上刀山下油锅,在所不惜。”瘦长脸补充说道。
如此油腔滑调,老夫人脸上闪过厌恶。
李芸娘皱着眉头,心里又开始七上八下。
裴氏嫌恶地瞥了两人一眼,就不再看两人。
站在老夫人身后的楚姨娘脸上闪过冷意。
等事qíng一过,这两人是留不得了!
坐在屏风后的清宁一派自然,沈清雨目光含泪地看着清宁,薄纱覆盖下的嘴角却是弯了起来。
“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在趁七夕人多,敢行凶?”沈峰目光一厉,沉声喝道。
两混混呆若木jī地看向沈峰,没有人吭声,厅里一片寂静。
“侯爷饶命,侯爷饶命,侯爷饶命。”两人呆了半响才反应过来,扑通跪在了地上,哀嚎求饶。
“你们如此胆大包天,居然敢用烟花伤了侯府的小姐?本侯看你们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沈峰冷冷地道。
“侯爷饶命,小的兄弟两不知侯爷说的什么意思啊?小的兄弟两虽是家里穷,但也是那守礼之人。”国字脸大声说道。
“是啊,侯爷,小的兄弟两人从来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瘦长脸道。
“还敢喊冤?还不老实招来!”沈峰厉声道。
两人抖了抖,jiāo换了一个眼色,国字脸首先说道,“侯爷饶命,小的也不想的,是有人指使我们那样做的,是有人指使谋害大小姐的。”
“是的,侯爷,指使我们的人说,七夕晚上人来人往的没,而且那烟花本就带了三分危险,加上那么多的人,就算出了事,也是意外,所以,小的兄弟才做了那泯灭良心的事qíng,小的兄弟两是第一次做伤天害理的事,幸得那晚紧张,手一抖出了差错,并没有伤到大小姐,还请侯爷饶命。”
两人面露着惊恐,把事qíng都招了出来。
沈峰面无表qíng地看了眼李芸娘,沉声问道:“是谁?是谁指使你们那样做的?”
“来人没有透露名字,小的不认识。”两人摇头道。
“快说,既是有人找你们,你们怎么会不认识?”沈峰怒。
瘦长脸急切地说道,“侯爷,那找上小的兄弟是个俏生生的姑娘,小的从来没有见过她,当然是不认识的。”
“那姑娘身着绸缎,貌美如花,出手更是阔绰大方,说是只要按照她的吩咐办事,自不会亏待我们。”国字脸说道。
“那姑娘长的什么样?”李芸娘脸色肃穆,冷冷地问道。
“十六七岁。”
“圆脸。”
“杏仁眼。”
“柳叶眉。”
“鼻梁不太高。”
“嘴唇不厚不薄。”
“身段好。”
“左边眼睛的下方有一颗小小的痣。”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了起来,完了瘦长脸在胸前比划了一下,“个子大约这么高。”
沈清雨几乎要掀了屏风,踏过去踹他们几脚。
前面说的那些,侯府里的丫头少说也能翻出十几个。
可,那左眼下方有颗小痣的就直指杏白。
他们不直接说是沈清宁指使的也就罢了,这不是反咬自己一口吗?
清宁看着怒气直冒的沈清雨,嘴角弯了弯。
楚姨娘听了,心里的怒火一簇簇地往上冒,怒火中更是涌了恐慌。
李芸娘提着心放了回来,冷冷地看向沈峰。
这不是?裴氏目光闪烁,面上却不敢表露半分。
老夫人皱着眉头,目光微不可察地望了一眼屏风,目光中闪过怒意,“若是那姑娘人在你们面前,你们能认出来吗?”
“当然。”
“能。”
两人信心十足。
楚姨娘脸色煞的一白,狠狠地瞪了两人一眼,心里着急,但又不知如何是好。
站在沈清雨身后的杏白一脸死灰。
“林妈妈,你让翠珍,翠香,她们几个与玉簪,杏白她们都站到这中间来。”老夫人吩咐道。
“是,老夫人。”林妈妈应了一声。
很快,几个人身边的贴身丫头站在了中央。
“在里面吗?”沈峰沉声问道。
“就是那位身着杏huáng裙衫的姐姐。”两人伸手指向杏白异口同声地说道。
“老夫人,侯爷,夫人,奴婢……奴婢。”杏白急得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林妈妈走了过去在她人中一掐,杏白睁开了眼睛,抖着身子跪在了地上,“老夫人,侯爷,夫人,他们这是血口喷人,奴婢,奴婢没有见过他们。”
“你才血口喷人呢?前些日子你还又找到了我们,说到时候若侯府的人找小的兄弟两,让小的兄弟一口咬定是大小姐指使我们做的。当日你还与我们说了,等将来得了自由,便去找我们兄弟,还给了这个留我们做念想。”瘦长脸气道,伸手从怀里拿了一块帕子出来。
杏白见得那帕子,顿时无力反驳,“你,你怎么会有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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