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华检心qíng不错,弯了弯唇角。
“哼!母亲都已经死了,要那些虚名做什么用?我知道真相,不帮母亲讨个公道,不给母亲报仇,那才是对母亲的不孝!”苏斐浅浅笑着,淡声说道。
苏华检嘴角的笑容顿时就僵住,“你就不想想你母亲?事qíng传了出去,你是要你母亲死了在地下都要被人唾骂,你这是要让她死不瞑目吗?”
他从来都是胸有成竹,布局谋划,鲜有出错。
明明是已经戳中了他的弱点,可眼前的苏斐却是半点都不怕!
苏华检收敛了嘴角的微笑,看苏斐,企图想从他的脸上看出破绽来。
他几乎是都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从来,权,名,利,都是人人追捧,便是最为下三滥的是市井无赖,也会有弱点,有惧怕的东西。
人言可畏,他就一点都不怕?一点都在乎?
“为了这些子虚乌有的虚名,我知道母亲枉死却不为她报仇,那样母亲才会死不瞑目呢!”苏斐脸上的笑容收了回去,无比正色地看向苏华检。
苏华检皱紧了眉头,道,“虚名?众口铄金,口诛笔伐,你这是要让母亲九泉之下不得安宁!”
“你这孩子,怎么能这般说呢?国公爷说得对,这事qíng绝对不能捅了出去,要是捅出去了,你母亲不就是要背上不贞的名声,这不是再让她死一回吗?还有你自己,也会背上jian生子名声,会被世人……”苏斐还没有说话,蒋氏看向苏斐立即开了口,附和苏华检的话。
可是蒋氏还没有说完,“啪”的一声孙正彦扬手狠狠抽了她一个耳光。
蒋氏本是坐在挨着孙老夫人坐着的,一下就被孙正彦这一巴掌打得跌倒了地上,半边脸立即肿了起来。
蒋氏被打得耳朵嗡嗡地响,嘴里充满了血腥味,张口一吐,顿时吐了一口血出来,捂着脸,目瞪口呆蒙蒙地看着孙正彦,半响才反应过来,不可置信地说道,“老爷你打我?”
“再说那些混账话,我定不饶你!”孙正彦沉声喝道。
“你为什么打我?我说什么?我说什么护长话了?”蒋氏一下伸手趴在炕沿,抱着孙老夫人的脚就呜呜哭了起来,“母亲,您要给我做主啊!”
孙老夫人脑门撞得痛,头昏脑涨的,心里又是恶心得很,蒋氏这么一哭,她就更加难受。
“琳琅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是清楚了,你再是说什么不贞,再说大外甥什么混账话,那我就是不打死了你,也拔了你的舌头!”孙正彦看向蒋氏怒道。
这个蠢货,还在火上浇油!
是怕大外甥的火还不够旺是吧!
“母亲。”蒋氏被孙正彦吼得颤了下,声音立即压了下来,只是呜咽着。
孙正彦没有理会她,看向苏斐,“你舅母是说话不经过大脑,你就让她是放屁,你母亲怎么会是不守妇道的人?”
说完也不等苏斐的回答,就看向苏华检说道,“妹夫,琳琅的为人,你心里也是清楚的吧?”
孙老夫人被吵得脑袋痛得厉害,胸口一涌,抓着孙正彦的手,突然就呕了起来。
“母亲,母亲,您怎么了?”孙正彦与蒋氏骇了一跳。
管不了其他了,苏华检刚要说的话也只好压了回去,忙走了过去,道,“岳母,您哪里不舒服了?稍等下,太医马上就来了。”
孙老夫人没有理会他们,差点肺都要吐了出来。
苏华检就忙是大叫道,“来人,去看看太医来了没有?”
屋子里顿时一股酸臭味弥漫开来。
苏瑶嫌恶地皱了眉头,但还是给孙老夫人去倒茶。
孙老夫人好不容易歇了口气,苏华检伸手接了苏瑶递过来的茶,给苏老夫人递了过去,“岳母,来漱漱口。”
孙老夫人点了点头,刚是抬了头,张口哇的一声就吐在了苏华检的手上。
苏华检胸口一阵翻涌,他吸了一口气qiáng行忍住了自己想要息喉咙里往上涌的酸水,眼睛直直地看着手上污物,恨不得把自己的手给剁了才好。
“我来。”蒋氏把茶杯接了过去,伺候孙老夫人漱口。
苏瑶递了帕子给苏华检,然后叫了丫头进来伺候。
苏华检还没擦一下呢,那边何如莲何如茉就叫了起来,“外祖母,外祖母。”
苏华检抬头看向苏老夫人。
只见苏老夫人手脚痉挛了起来。
苏华检胡乱擦了下,把帕子扔给了刚进来的丫头,就走到了苏老夫人的身旁,“母亲,您怎么了?快醒醒?”
苏老夫人眼睛紧闭,手脚痉挛越来越厉害。
苏华检抓住了苏老夫人的双手。
何家姐妹与苏瑶三人抱住了苏老夫人的双腿。
苏老夫人被他们抓着,任他们叫唤也没有醒来的迹象。
“外祖母,她……失禁了。”突然,何如莲松开了手,慌张地说了一句。
然后又脸色一白,垂下了头。
一股尿骚味散发开来。
丫头还没有收拾完孙老夫人吐的污物,顿时屋子里的味道无比哄臭。
苏瑶看着苏老夫人的湿了的裙子,想要松手,可是看了眼脸色铁青的苏华检,只好乖乖地与何如茉一起摁着苏老夫人的腿。
苏华检抬头目光利一般地看向袖手旁观的苏斐与清宁,刚是开口要训斥两人。
“太医来了。”门口传来的声音让他抿了嘴,收回了到了舌尖尖的话。
双喜带了满头大汗的太医冲冲进了屋子。
太医给两位老夫人诊了脉,还给苏老夫人施了针。
然后才与众人说了两位老夫人的病qíng,“两位老夫人都不能受刺激了,得安心养着,这撞了脑袋,可大可小,不可轻视,老国公夫人伤要严重些,我刚施了针,过会就会醒来。两位老夫人可能其他如是呕吐,痉挛,大小便失禁等,可能过几日就好了,可能也会更加严重……我先开个两位老夫人各开一个消肿去淤的方子,先喝上两剂,明日我再过来。”
太医话刚落,苏老夫人唔了一声,醒过来。
苏华检一见,很是高兴,朝太医拱了拱手,“有劳太医。”
又叫了双喜领了太医去暖阁开药方。
“好了,你们高兴了?苏斐,你是朝堂之官,从小又是进出宫闱,你比旁人应该更加懂得凡事有个度,适可而止,如今,你自己的外祖母,祖母都成这样了,你还要执迷不悟吗?”
“适可而止?但我更加懂得,不该让步的,绝对不让步!”苏斐淡声道,一步都不退让。
“斐儿,你母亲是个温柔大度,体贴的女子,你这般寸步不让,到头来,是为琳琅报了仇,可大家都是亲人,得饶人处且饶人。”孙正彦劝道,“我相信你母亲的为人,她从来都是不会逾矩半步。”
说着孙正彦看向苏华检说道,“你说是不是,妹夫?”
事qíng到了这个地步了,妹妹虽可怜,但他也不能为她做什么,是自己的母亲下的手,难道他还能把自己的母亲命拿了给妹妹偿命?
妹妹为何会消失不见了,有没有不守妇道?如今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如今最重要的是,把外甥给哄住——千万不要把事qíng传开了。
苏华检寻思了一番,明白孙正彦话里的意思,眼眸看向苏斐,微微点了点头,“嗯,我也信她!”
“哼……”一旁的苏老夫人却是不同意了,可她也没有力说话,只哼了一句表达自己的抗议。
“你外祖母,祖母的鲜血你也看到了,这件事到此为止!”苏华检说道。
苏斐看向两人,脸上带着坚定,“我要是不说,不给母亲讨个说法,世人还不当我心虚?那不是自打嘴巴?要是不说,那还不就是承认母亲她不贞?”
所以,这件事半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怎么会如此顽固不化,一点油盐都不进?苏华检气得想手指都攥了起来,目光看了眼一直没有出声的清宁,然后对苏斐说道,“你难道不想想你的妻儿?你要让他们也跟你一起背负着世人的唾骂,世人的指指点点吗?”
“嫁jī随jī嫁狗随狗,父亲,世子他不管怎么样,我和瑾儿都无怨无悔地陪在他的身边,世人要如何说,自让他们说去好了,嘴长在人家的身上,由他们说好了!不过……”清宁目光平静地看向苏华检,弯了弯唇角,“不过父亲前面还说是相信母亲的,而你又说世子要是事qíng捅了出去,就会被世人唾骂,这话说得前后矛盾,母亲是清白的,自就不怕这世人的议论了,那更要给母亲讨个说法了,可父亲这样说,都把我给弄糊涂了。”
清宁唇角的笑微冷,眼眸一凛,“父亲,您的意思是,苏斐他不是您的儿子,不是苏家的骨血吗?”
事qíng如何,清宁相信孙正彦的话。
她的婆婆孙琳琅,是个美好而又高贵的女子。
虽孙正彦也是为了孙家,可从他的神qíng能看出来,他的矛盾,与痛苦。
所以,当年的孙琳琅不可能去会别人。
她相信苏斐是苏家的孩子。
至于要是真的被掳走,那也不是她的错!
苏华检——他要是承认了苏斐不是苏家的骨血,那孙琳琅就是真的不贞,苏斐就不是苏家的人,他为母亲讨个公道,让仇人偿命是天经地义,虽是苏家养了他这么多年。
要是苏华检承认了苏斐是苏家的孩子,那孙琳琅死得何其无辜?
不过是苏老夫人自己的猜测罢了,就因为消失了一会,就要了一个美好年华女子的命!
而且,这些年来他们对苏斐的冷漠,这样的亲人令人发指!
“他就是来历不明的小杂种!”苏华检还没有开口,苏老夫人就忍痛喝了一句。
这要是否认了,那自己就是一顶绿帽子罩顶,这辈子都别想脱!苏华检一口老血哽在喉间,看了眼清宁,然后看向苏老夫人道,“母亲,苏斐他是我孩子,是苏家的孩子。”
“都是一家人,斐儿,你母亲在天有灵也不希望你如此的。”蒋氏劝道。
“只怕我母亲死不瞑目。”苏斐冷淡地说道。
“你到底是要如何?是要整个苏家?还是齐国公这个爵位吗?”苏华检目光锐利了起来。
“不为别的,就是要苏家与孙家给母亲一个jiāo代。”苏斐淡声说道。
“jiāo代?什么jiāo代?人都死了这么多年了?这苏家早晚是要jiāo到你的手里的,你就是要把我苏家多年的基业给毁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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