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在野就着庄伦的筷子吃掉,摸了摸他的头发,说:“乖。”
江与暮:我为什么在这里。
君在野温柔细致,谈恋爱时温和儒雅的像个老爷爷,对她堪称面面俱到,任何小细节都叮咛挂念。
江与暮无论如何也没有在恋爱的实感,每次在一起时只觉得尬破天际。
她有时的躲闪被君在野定义成失忆后的生疏,君在野把自己停留在亲密距离之外,从不勉强她。
几天后,江与暮无论如何也不想待在病房里,接受君在野一日三餐的慰问了,她找到乔殊,诚恳地要求:“乔老师,我想回到教学第一线。”
江与暮惊讶地发现,乔殊竟没有第一时间拒绝她。
乔殊正坐在办公室里,西装革履,一副精英派头。
江与暮看着他桌上明显高出一摞的资料,和乔殊眼底浓重的黑眼圈,问:“出什么事了吗?”
“从洛兰星撤退时,敌军埋藏在地表深处的炸弹被引爆,军部损伤惨重,牺牲的指挥长中,有星眸的一位老师。”乔殊的语气沉痛而疲惫:“四年级教师出现了一个缺口,我暂为顶替,确实有些吃力。”
江与暮叹息,说:“新生这边,我帮你分担。”
乔殊拿出一份文件,递给江与暮说:“明天有一个转校生报道,从小被军部培养的异能者,重伤丧失战斗力后,上面把他丢给星眸了。”
“被你说的,星眸也很难进的好吗……”江与暮说着打开文件夹,只看了一眼,就皱起眉,第一页是那个男孩儿的伤情报告,所在的队伍受到猛烈攻击,导致他多处骨折,器官受损,烧伤面积百分之五十。
军部的训练营,江与暮对这个地方早有耳闻。无父无母的孤儿若被发现有过人的异能或智商,就会被送入训练营。说是学校的性质,其实残酷到近乎地狱。
星眸曾无数次抗议这个项目,却因为缺少支持者而作罢,没人会为了一些无依无靠的孩子出头。
乔殊的神色厌倦而悲悯,他苦笑说:“这孩子连名字都没有,只有一个代号X092,校长还让我帮他起个名字。这个任务也一同交给你吧。”
第二天,上课前,名义上的转校生如期而至。
江与暮正倚在窗边,听到教室内一阵骚动后,转过头。
一个苍白而瘦削的少年安静地站在门口,他低着头,过长的刘海让人难以看清他的神情。他穿着不算合身的新生制服,因为来不及量身定做而选了普通的尺码,因为他太瘦了而显得空空荡荡的。
挽了几道的裤腿下,是一双破旧的球鞋,经过反复洗刷后虽然干净却仍显斑驳。
江与暮走近,发现他并没有带书包,几本崭新的教材被攥在骨节分明的手中。
在贵族云集的星眸,很难看到这样落魄到让人心疼的学生。江与暮从小颠沛流离,食不果腹,轻易就生出了恻隐之心,她放柔声音说:“新同学,你好。”
少年抬起头,黑白分明的眼眸中带着生涩的不安,他沉默着,像是被逼到角落后撑起防御姿态的小动物,倔强的不肯露怯不肯服输。
江与暮温柔地笑了笑,把他安排在阶梯教室里靠窗边第一排的位置上,省去了会吸引人注意的介绍环节,打开教室正前方的全息影像。
作战系的学生靠分析各个战场而积累经验,栩栩如生的战斗场面通过全息影像呈现在每个新生面前。
坐在窗边的少年忽然站了起来,被骤然出现的逼真到几乎身临其境的战场吓到了,惊慌之余带的桌椅碰撞出声响。
“天哪,他没见过全息影像吗?”
“看上去从难民营来的。”
“星眸开始扶贫了吗?哈哈……”
周遭的窃窃私语声,使得少年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颓败,他坐回座位上,低下头,紧咬牙关。
全息影像骤然消失,江与暮站在教室正前方,面色平静,教室内的新生却无端嗅到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一时鸦雀无声。
君在野抬起头,平静道:“新同学是从训练营来的,把你们几个摞在一起也未必打得过他,还是闭嘴吧。”
“真实的战场有多可怕,没亲眼见过的人不要随意评论。”江与暮冷笑着说:“有些话我身为老师不方便说,但星眸向来以实力说话,第一天就告诉过你们。”
庄伦凑到君在野身边,小声问:“你咋什么都知道呢?又不告诉我……”
君在野:“……”
他也没有事先收到消息,只是江与暮今天忽然把他安排到靠窗边第二排的位置,在新同学的正后方。
君在野无意间瞥过他后颈上的编号刺青,那是训练营的标记,刻在受到攻击时最不容易损毁的部位,用以在牺牲后分辨身份。
下课铃响后,江与暮自然地走到少年身边坐下。
君在野识趣地带着庄伦去外面等。
“听乔老师说,你还没有名字。”江与暮拿出纸和笔问道:“我们现在起一个呗?方便称呼。你对父母的名字还有印象吗?”
少年摇了摇头,一直不肯直视江与暮。
江与暮思索道:“那该姓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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