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子矮矮瘦瘦的,站在谢礼谦面前,越发衬得谢礼谦挺拔俊秀。偏他还没有一点自惭形秽,垫着脚和谢礼谦比身高,比了比发现自己只到他肩头,顿时就惊叹道:“谢小四你这半年吃的什么,怎么长得这么快,就像被人拔高了一节似的。”
胖子可就有自知之明多了,知道自己胖,便没往谢礼谦跟前凑,而是躲在了穆康身后。
但他人胖,穆康压根挡不住他的身形。
瘦子指着胖子笑:“谢小四你看胖子,他胖得都不好意思站在你跟前了。”
谢礼谦惯来是极其体贴人的好性子,怕胖子被取笑不自在,忙替他打圆场:“是我太瘦了。”
“听见没,不是我胖,是你们太瘦了。”听到谢礼谦替自己说话,胖子一挺胸,顿时就变得理直气壮起来,也嘲笑瘦子:“你光会吃,横不长竖不长,浪费粮食。”
瘦子气得跳起来,才和谢礼谦一样高,顿时就又推到谢礼谦身上,埋怨道:“谢小四,你何止瘦,还长太高了,再长下去可就不得了,长太高是讨不到媳妇的,即使讨到了,媳妇也会跑。”
谢礼谦好脾气地点点头,“那我不长了。”
一旁个子也蹿高不少的穆康顿时就拉下了脸,把瘦子揪住拖到一旁,语气威胁道:“你和我解释解释媳妇也会跑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咒我呢?”
“康哥康哥你等等,有话咱们好好说别动手。”瘦子忙举手讨饶,“你是例外,是例外。就穆瑛那小短腿,就算跑了,也跑不过你!”
穆瑛也黑了脸,举起拳头往瘦子身上招呼,面无表情道:“什么叫我那小短腿,你有种再说一遍?”
瘦子被左右夹击,一面抱头鼠窜,一面逃去了。胖子看戏,笑得傻乐呵。
这些人,即便历经战争,也依旧活泼可爱得紧。谢礼谦面上不觉露出几分笑,心中某处也变得柔软起来。他家破人亡时,没有变得阴郁厌世,都是因为那两年有这一群人天天在他跟前插科打诨,陪着他从仇恨中走出来。
若没有这些人,只怕他如今,未必是现在的样子。
谢礼谦定了定神,方到席香面前,郑重其事地对席香道:“大当家,无论如何你一定要平安。”驻守边疆,平安活着最重要,旁的都不必多说。
席香点了点头,也学他一样郑重道:“谢小四,你也一定要金榜题名。”
谢礼谦怔了怔,随即与席香同时笑起来。
在沙场上平安而退,和科考金榜题名,都是一样的难,要人答应做到,实在为难了。
一旁的陈令看见席香和谢礼谦对笑,心里顿时有些酸,席香在他面前,一直都是客客气气情绪十分克制内敛,也就小时候,能得她几句嗔怒。至于这样轻松随意地笑,是从来都没有的。
陈令越想越觉得心酸,忍不住伸手肘碰了碰陈瑜,朝陈瑜丢了个暗示他催谢礼谦快些回去的眼神。
哪想陈瑜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颔首对席香道:“那我们就不远送了,愿席将军此去一路平安。”
席香收了笑,又恢复平常那般神情,朝陈瑜客气有余亲近不足地道:“世子客气了。”
陈令:“……”
他眼睁睁地看着席香等人离开。
谢礼谦也随着一起离开,直送到了汴梁城门口。
一同前去驻守雍州的两万汴梁精锐,早侯在城门外,等席香一到,便浩浩荡荡地启程南下。
谢礼谦站在城楼上,举目望着他们渐行渐远,直至化为天地间一线模糊的黑影,方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
席香到雍州后,先和辛副将做了交接。辛副将对她没好脸色,带她到兵营巡视时,连带着他手底下的兵都对她没半点尊重,公然调笑,讲起了下流不堪的荤段子。
随行一旁的穆瑛听了气得眉头都竖了起来,叫他们住嘴,可她到底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哪里够这群兵痞子们取笑调戏的,没几句就面红耳赤,急得直跺脚。
“阿姐!”穆瑛扯了扯席香的衣角。
席香小时候就跟着席一鸣在军营里厮混,这等浑话她小时候就听得多了,现在也不带怕的。
她面不改色的和辛副将做完交接,送走辛副将后,转头就下令那帮子起哄讲荤段子的兵痞们去校练场跑二十圈。
一众兵痞们顿时傻了眼,纷纷不服,欲找辛副将评理。
但辛副将已经离开雍州回汴梁去了,替他们评理是不可能的。
席香道:“今天开始,你们的直属上官是我,不是辛副将。若是不服我,只管报了姓名到后勤,我批准你们追随辛副将回汴梁。”
这话一出,这群兵痞子们顿时哑了声。
他们驻守雍州是过了明令的,军中编制也都调到了雍州,怎么可能回汴梁。就算席香批准他们离开,真回到汴梁,没有哪个营会收他们,届时他们就是弃兵。
兵痞子心中纵是万般不服,也只得咬牙切齿地去跑步了,边跑边在心中起劲地骂席香。
这情形穆瑛看了直担心,怕她管不住这些人。席香却浑然不在意。这群人是太闲了才有心思调侃人,等累到站着都能睡着,他们就没心思整日讲荤段子恶心她了。
52书库推荐浏览: 水清墨 女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