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鸿曦道:“我同你一个小姑娘有什么可计较的,你只管说,我保证不生气。”
穆瑛放心了,指着庄词道:“前些日我同阿姐切磋比试,不小心伤了阿姐,被他误会了。对我好一通指责,后来知道是误会,竟也不跟我道歉,反而还怪我态度太凶引起他误会。我们家谢小四说读书人明理修德,他明知自己有错却不认错反责怪他人,哼,比起我们家谢小四,他这样的哪算个什么读书人。我心中气不过,所以刚才才故意吓他。”
庄鸿曦收了笑容,淡淡暼了一眼庄词。
庄词祖父是镇国大将军,父亲亦是正三品的礼部侍郎,世家子弟,权贵之流,打小只有人夸他的份,何尝有人敢当着他祖父的面被如此直白的指责他。
他面红耳赤,羞得几欲将头埋到衣襟里。
穆瑛却还没停下,续道:“我们家谢小四还说了,子不教父之过,他是这样的品行,说不准您这当祖父的也一样,我可不乐意给品行不好的人当下属。”
“瑛子!”席香压根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不敬的话来,想阻止已经来不及,只得硬声道:“道歉。”
庄鸿曦却肃容道:“小姑娘说得没错,是我这当长辈的没教好,我代这不孝孙子向你道歉。”
庄词惊得嘴角微张,“祖父!”
庄鸿曦却是看也不看他一眼,亲自朝穆瑛鞠了一躬。
穆瑛吓了一跳,忙躲到一边,“算了算了,刚刚我也吓过他了,算是扯平了。”
但席香却是真的生气了,板着一张脸看着穆瑛,穆瑛挠头,小声道:“那不是老人家让我尽管说的嘛。”
有穆瑛这一番话,庄鸿曦无论如何也是拉不下脸哄两个姑娘参军了,语气温和道:“两个小姑娘,若你们愿意,随时随地都可道我府里找我,不参军也无妨,我虽然一把老骨头了,陪你们过几招还是可以的。”
他说完,转向庄词,神情冷冷,淡声道:“你随我回府。”
庄词心中惶然,随庄鸿曦回到将军府,祖孙二人径直进了小祠堂,面对满屋供奉的先祖牌位,庄鸿曦道:“庄家满门荣耀,靠不只是历代先祖的累累战功。”
庄词“噗通”一声跪下来,头抵在冰凉凉的地上,眼中溢出了泪。“祖父,我知错了。”
“如今天下无战事,你与你父亲不愿从武,我也不逼你父子俩。”庄鸿曦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我庄家到了你这一代,只你一个单传啊。”
他叹息着离开小祠堂。
如此一晃又数日过去,席香与穆瑛没去将军府,反而是庄鸿曦天天都找上门,给两个姑娘指点指点。
也亏得他这大将军素来行事光明磊落,知道他上门找两个姑娘不是看上了小姑娘,否则少不了又传一些一树梨花压海棠的闲话来。
这日陈令总算诸事忙完,从庄子回到了侯府。
他照例还是先去花园看自己的宝贝花草,只是看着看着,脚步就不由自主地挪向了露华院,待他回过神,人已经站在露华院门口了。
他转头正要走,忽闻里面笑声阵阵,不禁又停下,想起他似乎还没见过席香开怀地笑过,便忍不住提脚走入了露华院。
陈令才跨过门槛,那银铃般的声音便近得仿似在跟前了。他抬眼,只见席香与分别穆瑛跟在庄鸿曦左右两边,正迎面而来,一副要出门的架势。
他听到那笑声是穆瑛发出来的,不知庄鸿曦先前说了什么,引得穆瑛满脸笑意,眼里都快成一条线了。
就连素来面冷的席香眉宇间也染了些许笑意。
陈令一脸懵逼,怎么他才离开几天,席香和穆瑛就认识了庄鸿曦?
庄鸿曦可是个见人就拐的老狐狸!
他心中警铃大响,庄鸿曦率先看见了陈令,越发高兴:“哟,咱们三公子回来了。”
“你们这是要出门?”
“对啊,我们要去军营看看!”穆瑛十分开心的道,“三公子要一起去吗?”
“他啊?”庄鸿曦眯起眼睛微笑,“他这辈子怕都不想踏进军营一步了。”
陈令一听到军营两字,果然立刻让了道。
军营太缺人,逼得庄鸿曦这个老家伙见到个不错的苗子,甭管男女,都想拉到军营里充数。陈令小时候天真,被庄鸿曦哄到军营里吃了三个月苦头,最后实在受不了,以死相逼才逃离苦海。
在军营那三个月,对陈令来说,是一辈子都走不去的阴影。
可看着席香随庄鸿曦离开的背影,他又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喊了一句:“我去。”
第027章
到了军营校场,席香看见的却是一众士兵身穿粗布麻衣,两人一组,手拿长木棍,互相比试的场景。
与想象中金戈铁马的场景半点不像,这校场怎么看怎么寒酸,比在清风寨众人每日操练时还不如。好歹清风寨众人手里还能拿个刀剑。
穆瑛被这数以百计的士兵们身上散发出来的穷酸气惊呆了,“庄爷爷,这就是你口中的精兵营?”
庄鸿曦重重叹口气:“国库空虚,填补民生已是勉强,幸亏这几年天下还算太平,没有什么大战事,否则你瞧瞧这样,怎么拿得出手。唉,民穷,兵弱,我大梁何以强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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