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么巧,你也来买东西?”对方一双眼睛朝江煜枫打量了半晌 ,笑呵呵地说,“男朋友很英俊啊,以前似乎没见过。”
“啊,”她迟疑了一下,现在的人都这么直接的吗?然后只得含糊其辞,“是的是的。”
那邻居又看看她的推车:“你也趁着周末大采购?你看我也是,最近简直忙昏头了,平时一点时间都抽不出来。”
“上班族,都一样。”
她在一旁赔着笑,眼角却瞟到江煜枫,他只是闲闲地负着手,既不打算cha话,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最后又闲聊了两句,这才在岔口处分开,临走的时候人家还不忘真心称赞:“你们两个看上去真的很般配啊。”
“多谢。”聂乐言扯着笑,好歹将对方送走了,结果一转脸,只觉得身旁那人正垂着视线看她。
她斜他一眼:“怎么,很得意是不是?”
“得意什么?”
“人家夸你英俊啊。”
江煜枫推着购物车,轻描淡写道:“这种事实,根本不需要得意。”
她闭上嘴沉默,选择无视。
谁知道等结完帐走出来,竟然又在大门口碰到那位邻居。
“东西买得太多了,现在才发现没办法拿。”望着满满一推车、堆得像小山般的大包小包,对方也有点尴尬。
聂乐言想了想,提议道:“gān脆坐我们的车一起回去吧。”又转过头,用询问的眼光看向江煜枫。
“你们在这里等一下。”他说,“我去把车开过来。”
有位这样英俊的男士当司机,而且还出手帮忙搬拎那些沉重的东西,邻居大姐笑得眼睛都弯起来,到家的时候难免连声道谢。
聂乐言微笑:“不用谢,大家住得这么近。”
江煜枫也微笑:“不用谢,乐言是我女朋友,帮她的邻居也是应该的。”
直到进了家门,将那些日用品和食物各归各位的时候,聂乐言始终一言不发。
“你又在闹什么别扭?”
她不作声。
“卷纸要放在哪儿?”
轻轻瞥了一眼,她朝储藏间一指。
江煜枫好脾气地拎着进去,然后空手出来,又看到新整理出来的一堆东西,便问:“洗衣粉放哪?”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要买这么一大包,拎着怪沉的,估计用到明年也用不完。
结果,那只纤细的手指再一次朝同一个方向指了指。
识破她似乎是有意在耍他,江煜枫索xing站着不动,直等到她将所有物品都分好类,才一一拿去放好。
其实看在他难得如此自觉而勤劳的份上,她最后终于憋不住笑出来。
“一个人蹲在地上傻笑什么?”不知何时,他正好整以暇地抱着手臂,倚在门边看她。
她又可以板起脸:“谁允许你造谣了?”
他似乎很无辜,眨眨眼睛:“我造什么谣了?”
“你gān吗要和楼下的人说我是你女朋友?”
“你这人真奇怪。”他摇摇头,一副匪夷所思的样子,“在超市里的时候,她说我是你男朋友,你不也没否认?既然我是你男朋友,那么你当然就是我女朋友了。有什么不对吗?”
纯粹无赖的理论,她几乎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反驳:“那个时候我只是为了给你留点面子罢了。”
“哦,那么我是不是应该多谢你?”江煜枫“哼”了声,脸上倒是完全看不出喜怒。
她一本正经地点点头:“不客气。”
周六周日整整两天,似乎江煜枫都十分空闲,既没有饭局,也不被公事打扰,就连手机都很少响起来。
星期天晚上准备晚餐的时候,他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丢下游戏机,十分好兴致地提议说:“你让开,我来做。”
其实对此聂乐言倒是十分怀疑,不由问:“你有多久没进过厨房了?”
“怎么?你怀疑我的厨艺?还是害怕我下毒害你?”
“前者。”她毫不客气地承认。
他却很大方地不和她计较,只是命令说:“你出去等着。”
“好吧。”
他会如此积极主动,简直就是千年难得一遇。
其实算起来认识这么久,她似乎只吃过一次他煮的面条,那次还是家里阿姨请假,外卖电话打不通,而她又恰好烫伤了手,无处个巧合凑在一起,于是不得不劳他的大驾。
而今天嘛,或许是他心qíng特别不错的缘故吧。
反正也正好了的轻松,聂乐言便真的乖乖退了出来,临走时却又想起来:“围裙挂在墙上,看到没有?”
他回过头,美貌都不动一下,一本正经地仿佛在陈述一个明摆着的事实:“用那种东西有损我的气质。
”
她几乎当场笑不可遏。
“……可是等下油星子溅起来,岂不可惜了你这身英国名牌?”
蓝灰色的条纹线衫,竟难得被他穿的这样好看,仿佛大幅广告画里的模特,很有质感,只不过此刻站在厨房里,着实有些不搭调。
她忍着笑又返回去:“虽然我着围裙花哨了些,但好歹胜在够可爱。”见他似乎皱皱眉,却便并没有进一步的反对,她赶紧踮起脚尖亲自替他围上。
那么好的衣服,真不是这样糟蹋的。
在腰后轻巧的系了个蝴蝶结,聂乐言退后两步将眼前这个英俊修长的男人上下打量了一遍,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彼岸走出厨房便诚恳地说:“挺好看的,真的。”其实心里却在不停地狂笑——原来江煜枫与泰迪熊配在一起是这种效果啊……确实令平时的气质dàng然无存。
不过,倒真令人满意!
最后端出来几道菜和一个汤,其实都是家常菜,配料也很简单,但是拿起筷子一尝,竟然十分好吃。
她简直觉得不可思议,而她仿佛很得意,挑眉说:“别用这样崇拜的眼神看着我。”
“可是真的很好吃啊。”她不禁叹道,“你竟然还jīng通厨艺……”
对面的男人微笑,神色颇有点暧昧:“我jīng通的东西还有很多,你应该也知道的,就比如昨晚那一项。
”
“……”满头黑线,当场无言。
过了一下,她自动转移话题:“你这牛ròu是怎么炒的?为什么我每次都捏许多生粉,却还是不够这样嫩滑?”
“还有这道ròu末茄子,和上次我在酒店里吃到得差不多。”
“……冬瓜汤也好喝,明明没放多少gān贝,倒还挺鲜的。”
她便问便抬起头,结果才发现对面的江煜枫不知何时已经放下了筷子,正以一种似笑非笑的表qíng看着她,薄薄的唇角微微跳着,灯下那双狭长的眼睛墨黑如点漆,深深蕴着光。
“怎么样,聂乐言,是不是突然发现其实和我一起生活也还不错?”
刚刚出差回来,秦少珍就敏锐地察觉到了异常qíng况,因为短短一次下午茶的时间,坐在对面的聂乐言就频频走神,明显心神不定。
最后秦少珍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喂,想什么呢?回魂啦!”伸出手在半空中晃了晃,知道重新招回聂乐言的注意力。
“我好不容易出完差,又从办公室偷溜出来找你喝茶,难道你打算就这样一直忽略我吗?”
“对不起。那么请问秦小姐,您最近工作还顺利吗?是否忙中有序?还是手忙脚乱?出差一趟有何奇事趣事可以拿来与我分享?”
“咦,聂乐言,我发现你最近口齿越发伶俐。”
“大概是近墨者黑吧。”原本只是随口这么一说,然后才察觉到自己的失言,果然,下一刻秦少珍立即眯起眼睛,狐疑地问:“你指的是谁?”
聂乐言愣了一下,索xing没好气地答:“江煜枫。”然后又主动将最近发生地事qíng简略描述了一番。
“你说怎么办?”她问。
着时候秦少珍显然更好奇另一件事:“他做菜的本事是不是和做生意的本事有的一拼?”
“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花痴的程度比那些追星的LOLI小女生还要厉害。”
“多谢夸奖。”
“不客气。”聂乐言低着头喝奶茶,不由得又想起那天江煜枫半真半假的问话。
该怎么说呢?
事实上,确实还不错。
而且,她似乎一向都是个很容易适应环境的人,所以当他在她的身边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多的时候,她便真的在不知不觉中渐渐适应了。
从分手到现在,时隔那么久,她竟然再一次习惯了自己的生活中有他的存在。
明明知道这种状态很危险,可是同时却又让人那样的难以抗拒。
而同样让聂乐言觉得无法抗拒的,则是偶尔抓住上班的空隙发骚扰短信。
就连她自己也觉得这个新近严惩的趣味有那么一点小变态,不过,没到这个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因为之需要轻轻动一点手指,然后就可以理所当然地去想象江煜枫被她打扰到得样子,着几乎让她的心里即刻升起一种类似恶作剧般的快感。
第一次做这种事的时候实在是因为无聊,那天坐在会议室里开例会,部门的头儿是出了名的话痨,完全没有一般设计师简介高效的作风,因此聂乐言坐在座位上悄悄玩手机。
只是心血来cháo,便从最近的通话记录里调出一个名字,随手编了一行字,问:你在gān吗。
其实江煜枫很少发短信,有事向来直接用一通电话解决,甚至从警对这种一言一语你来我往的拖沓的jiāo流方式表示过隐晦的鄙夷。她当时根本没想得到回复,运动手指不过是为打发时间罢了。
谁知道过了一会儿,手机突然发出蜂鸣般的振动。
屏幕上出现言简意赅的两个字——开会。
她却像意外找到了同盟者,将手伸到桌下,以一种同病相怜的心qíng问他:是不是很无聊?
又过了一会儿,他回复说:不觉得。
……
部门上次还在滔滔不绝,已经由近期公司设计部的加班qíng况讲到今年业界涌现出的新生力量,而聂乐言一直微低着头,对此充耳不闻,只专心着力于自己的最新业余事业——与江某人发短信聊天,顺便打乱他的工作步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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