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笙抿紧唇掐住她的喉咙把她按在露台的雕花栏杆上,让她大半个身子悬空在栏杆外。
“你是不是想用死来解脱?以为死了万事皆休?好!我成全你!只要我一松手,你就彻底解脱了!”他忽略她转紫的脸色,出口的一字一句都冷若寒冰。
她竟然敢把他的话当耳边风!他明明才说过不准她自残!
这个女人就是要气死他!
他失控的加重手上的力道,俊容戾气尽现,恨不能再用力些活活把她掐死!
楼伶痛苦的张着嘴想呼吸新鲜空气,可他似乎是铁了心要掐死她,她完全透不过气来。
窒息感让她体内的意识一点点远离,胸口又麻又胀的像是随时要爆裂开,脑子里更像是突然长出了许多锋利的针尖,一根根刺入她的痛觉神经里,让她痛苦难当。
她想她这次是死定了。
可她并不觉得害怕,反而像他说的那样觉得是种解脱。
因为现在的痛苦只是暂时的,等死了就不会再感觉到任何疼痛、悲伤,不会再为那些恩怨情仇痛不欲生。
可就在她感觉自己似乎要承受不住时,她突然想起还关押在警署里的大哥,想起无依无靠的妹妹,想起要自己好好活下去的母亲……
——伶伶,你千万要好起来,等你好了我们就移民去瑞士,然后一起去环球旅游。
——姐,等你结婚了我一定给你设计一套漂亮的婚纱。
——伶伶,你要好好照顾小馨,她还小,妈咪就把她托付给你了。
……
不!
她不能死,不能!
她本能的伸手想抓下那只铁钳一样掐住自己喉咙的手,求生的意志变得格外强烈。
可是来不及了,大脑长时间的缺氧让她眼前一暗,彻底昏死过去。
——————
“莫先生,楼小姐醒了。”
护士惊喜的对在露台外站了一个多小时的男人说。
可那道背影却没有反应,彷如一道雕塑,一动不动。
护士不敢再出声,瞄了眼床上即使是醒来也只是静静望着天花板不出声的女人,收拾好医药箱就离开了卧室。
楼伶闭上眼,心想原来她还没死。
不知道是他心软了还是她命大?
过了一会,耳边听到脚步声从露台的方向传来。
她知道是他进来了,可她仍闭着眼,因为不想再看到那张脸。
脚步声逼近,最终停在床边。
她不想见他,可他身上的气息却存在感强烈得让她无法忽视。
尤其是那股直钻她鼻腔的浓烈的香烟味道,也不知道他是在露台外抽了多久的烟。
莫笙目不转瞬的凝视着她在灯光下近乎透明的脸,胸腔里那股好不容易才强行压下的怒气又隐隐有些升腾的迹象。
可他终究是忍住了没发作。
他知道她是那种吃软不吃硬的性子,越是逼急了她她越是不听他的话,偏偏就要和他对着干,要气死他。
他头一次被她气得失了理智,险些真的掐死她。
万幸她昏过去了,他才骤然醒悟自己做了什么。
他看了眼她裸在被子外那只受伤的右手,护士已经给她清理好包扎过,下唇上的血迹也清理干净了,只是下唇还微微有些肿,却已经不那么触目惊心。
他无声的注视如同一束探照灯,让楼伶觉得浑身不自在,本能的就侧过身留给他一道背影。
身后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她眼皮动了动,猜他这声叹息是因为没能掐死她?
两人就这样谁也不说话一个装睡一个对着背影沉默,如果不是他存在感太强烈,楼伶几乎要以为他已经离开了卧室。
不知过了多久,床的一侧忽然一沉。
她的心也跟着一沉,身子立即綳得紧紧的。
莫笙上了床在她身侧躺下,却并没有去抱她,虽然他就侧着身躺在她身后距离不到两公分的地方,如果他想抱她,触手可及。
可他只是学她像个婴儿一样把自己蜷起来,他双手交握在胸口,额抵着她的背,之后就一直维持着这样的姿势,许久都没再动过,也不出声。
楼伶总害怕等她睡着了他会抱她,所以一直警惕的睁大眼瞪着前方的某一处不让自己睡着。
可她身体太虚弱,醒来不过半个多小时,她就又睡着了。
听着她若有似无的轻浅呼吸声,一直没睡着的莫笙睁开眼,又过了好一会确定她是睡得很熟了才敢挪动身子把四肢舒展开来。
怕惊醒她,他没移动她,只把手臂横过她的腰侧轻轻揽住。
寂静的夜空里,只闻彼此的呼吸声和他那颗强而有力的心脏‘扑通’跳动的声音。
楼伶。
他默默念着她的名字,在她发旋上落下一吻。
——————
次日十点多楼伶醒来还没睁开眼,呼吸里已经闻到浓郁的食物香气。
“太太?你醒了?”
她一打开眼就听到一个惊喜的声音。
她怔了怔,望着一脸欣喜的阿兰,有些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还没清醒。
“太太饿了吧?这是先生亲自下厨煲了三个多小时的药膳,要给太太补身子呢。”阿兰边说边过来扶她坐起。
她想推开她,右手却一阵撕裂般的痛,牵引了她的视线看过去,然后脑海里浮现出昨晚的一幕幕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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