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被堵上了嘴巴,现在只能祈求着叶邦帮他说话。
他答应了的!他答应了的!
村民看不惯他的样子,正准备再踢两脚,被叶邦拦住了,“你们这是干什么?”
踢人的讪笑一下,“我是太生气了,当时陈安出卖我们,你没看到……”
“我看到了,是我跟他商量好了,先把匪徒骗出去,然后引起混乱,最后再一个个把匪徒击退的。”叶邦面不改色的说起所谓的计划,听着陈安都差点以为是真的。
在这个计划里,陈安成了忍辱负重的英雄,不惜自己的名誉,想要先引开匪徒,然后再报信给官府。最后跟叶邦里应外合,合力捉住了活口。
“你们不信的话,过几天官府已经就会来人了,匪徒已经送到衙门了。”叶邦补充了一句。“没有异议吧?”他环视一周,开始动手解开陈安身上的绳子,他解开了手上的麻绳,正要解脚上的,斜刺里冲出个人来,一脚踢到了陈安身上,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叶邦也挨了半边。
居然是陈安的继母,口水啪叽吐在陈安身上,“贱种!我早知道你没安好心。”
“大婶这么说是不相信我?”
陈安继母哽着脖子说,“你说说我就信啊?谁不知道你跟陈安好的穿一条裤子,保不齐就是你们两个合起伙来骗人呢!”
她倒是猜对了一点点,不过至少陈安本来也没有起坏心思。
“骗不骗的,我现在说了也不做数,最多几天的功夫,衙门就该公示捉到了匪徒,到时候你们看了就知道。”细节问多了容易穿帮,他索性不解释,继续解开绳子,把碎布头拿开。
陈安是不是要救人且不是,叶邦出面救了人是真的,村长咳嗽了一声,把注意力吸引到他这里,“这种事情,等上两天就有结果了,几天的时间还等得吧?”
村长的面子没人驳回,这事就暂时定了,陈安暂时需要在家里守着不能走动。
不过看他继母愤恨不平的样子,他肯定不好过。
本来就是先老婆留下的孩子,时时刻刻碍眼,陈安继母现在更是变本加厉,克扣起了吃食,问起话来还振振有词,“家里的粮食都被抢走了,连我们两个老的都没的吃,你年纪轻轻的,想吃就自己去弄呗!”
不过本来也是,陈安爹和继母现在吃的都是野菜,从继母家里借到几十斤粮食,全都给了陈安的小弟。
陈安饥肠辘辘,好几次忍不住徘徊在叶邦家门口,透过破烂的窗户,施大娘看见了他,热情的招呼,“进来啊!刚刚才做了饭!”
陈安心头一酸,不自觉流下泪来,他已经给叶邦添了够多麻烦了,不能再麻烦他家了!
施大娘抬个头的功夫,陈安已经不见了。
第25章
陈安这孩子啊,最近确实跟自家孩子生疏了。施大娘冷眼看了许久,也没看出个究竟来。
算了孩子的交友问题,就让他自己琢磨去,施大娘用勺子搅着瓦罐的粥,这没锅没碗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也不知道村长去了县衙,要没要到补贴。
被她念叨的周村长正在坐衙门的冷板凳。跟他一起的还有附近好几个村的村长。
比如,坐他左边的磨盘村。两个村当时为了抢水闹的不可开交,现在倒是有些同病相怜的惺惺相惜。
磨盘村的村长悄悄捅了一下周村长,“老哥,有什么消息没有?”
周村长心道我要是有内部消息还能坐在这里干等?所以他摇摇头。
磨盘村长叹了口气:“我看这次八成难要到钱。”就是要到了也没多少,被匪徒袭击的有好几个村落,家家都被烧了房子抢了粮食,要是挨个挨个补贴,那是一笔巨款,等朝廷一级一级的打申请上去,村民早就饿死在这个冬天了。
但是不去要也不行,知县大人肯定很乐意装这个傻。
磨盘村长把自己的分析悄悄耳语,周村长攥紧了衣裳,这,这可怎么办?他原想豁出去也要要到钱,却没想过豁出去也要不到怎么办?
都是苦命人,只要有一点希望谁不想拼命活下去?
周村长特别茫然。
他们一杯陈年茶水喝成了白味,也没有见到县老爷,大家凑了身上所有的铜板,小厮才告诉今天知县大人要见贵客,任何人不能打扰。
不能打扰就不打扰呗,反正要不到钱也没脸回去见村民了,索性先在县城住下。
小厮的话也不是骗他们的 ,知县确实在见一位贵客。
为了迎接这位贵客,县衙忙了一个通宵,整理旧年文档的,打扫牢房的,清理以前留下的烂账的,那叫一个手忙脚乱。
知县熬的双眼通红,连最爱的小妾都没来得及睡,他伸手想遮掩着打个哈欠,手还没动,就被一道如电的目光盯着。
任知县僵硬着脊背,把手偷偷收回去,眼观鼻鼻观心,假装自己是牢房里边不起眼的一根板凳。
他可不想上镇国公李享淳的黑名单。
而坐在半明半暗的牢房里,李享淳没辜负那个“镇”字,安稳如山,只要有他的地方,就没有完不成的事情。
他大约三十余岁的年纪,留着连腮胡子遮住了半张脸,面上双眼醒目。据说以前有人作奸犯科落在他手里,不过双眼一瞪,那人就吓得屁滚尿流,连小时候摸人糖葫芦的旧事都招了。所以京城人暗地里又叫他瞪国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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