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旬感觉到自己的慾望几乎要破体而出。他并不是没碰过女人,但只是吻一下就激动成这样却还是第一次。
卫旬捏着她的下巴,声音粗嘎,「这才是登徒子该做的事。」
程元秀逐渐地清醒过来,cháo红一寸寸地从下巴漫到额头,「你……你怎么可以……」
她抖着手捂住自己的唇,无法相信这个男人怎么可以对她做这种事,更无法相信自己刚刚居然没有反抗!qiáng烈的羞耻感像那日的湖水一样没顶袭来,她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推开了卫旬。他跌坐下去,转眼间便见程元秀爬起来朝chuáng柱撞了过去。
这个女人竟然想要自尽!卫旬大惊,飞过去一把将她搂住,两人跌在chuáng板上,程元秀死命地捶打他,想要从他身下逃离,但卫旬却像刚才那样压着她不肯放,两人滚到chuáng外侧,混乱之间,他们根本没听到客房外传来的说话声。
「你想死?」
程元秀不肯说话,疯了一样地挣紮,她乱挥的手臂一把将chuáng幔完全扯了下来,这时,内间的门被大力地推开!
当大夫人携着程元珠,还有几个贵夫人出现在内间时,chuáng上那素色的布料正轻飘飘地落下来,叠在chuáng上的一男一女就这样曝露在大家的目光之中,内间的门被重重地推开,发出砰的一声响,声音不大,却成功地唤醒了在场的所有人。
程元秀和卫旬齐齐僵住,然后两个人的头一顿一顿地朝房门口转过去……数目相对,大家脸色各异。
卫旬想要爬起来,但怕起来之后身下的这个女人又会去撞墙,但维持现状又十分尴尬,于是整个人都变得不高兴起来,好像被人打搅了什么好事似的。他满脸毛躁地擡起头,恶狠狠地朝门边的人吼:「看什么看?没见过拔刀相助、见义勇为啊!」
话没说完,便听到程元珠狠狠地尖叫一声,然后昏厥了过去。
卫旬识字不多,但这一次却很清楚地知道「弄巧成拙」四个字怎么写了。
上次去找程元珠,不想意外地救了程元秀,结果闹出了私订终身的谣言;这次他想神鬼不觉地把鲛珠要回来,结果却被人抓到私订终身的现行,这下可好,他和程元秀的事,是跳进huáng河也洗不清了。如果当时只有大夫人和程元秀在场还好,她们肯定也不希望这件事被别人知道,可怎奈当时随行的还有几位贵夫人,所以这件事想瞒也瞒不住。
一想起那日的事,大夫人那边也是又悔又恨,那日打发走了程元秀之后,她和女儿又随着几位贵夫人拜了拜佛,然后便邀请她们一起回客房吃吃斋饭、喝喝茶。
可刚走到客房门口,就瞧见如厕回来的沛玉忙不叠地跑过来拦着,她一见沛玉就知道程元秀那小贱人肯定在里面,于是想也不想地就和大家冲了进去,可谁曾想,推开门之后却看到的是那一幕,她未来的女婿竟和自己家的庶女……就这样,卫旬和程元秀私相授受的事就此传开了。
其实一开始程元秀行事不检的事也只是在贵女、贵妇圈小范围地传传,毕竟她身分低微,也没什么人在乎,或许传个几日之后便也就淡忘了。但自打传出她私相授受的对象是都城侯府的三爷卫旬之后,这件事就真可谓是闹得满城风雨了。
既是满城风雨,程家老爷自然也知道了这件事。
☆、第八章
他虽说不太看重自己这个庶女,平时明知大夫人刁难她,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总归这也是自己的孩子,出了这种事怎么说也要回护一下,不为她,也要为了程府的面子。所以他便亲自出面找都城侯洽谈了这件事,一经协商,两家一拍即合,决定让卫旬将程家的两个女儿一起娶进门,程元珠为妻,程元秀为妾。
一次娶两个?简直要了卫旬的命,他死也不会答应,「不娶,一个我都不想要,更何况是两个!」
卫康的两只靴子早已经都扔出去,气得chuī胡子瞪眼,「自己惹下的麻烦自己扛,谁让你做出这种偷jī摸狗的勾当来,平时老子是怎么教你的?看上眼的女人娶进来就是了,何必去偷?真是丢人现眼,明天上朝不知道那帮老不死的又该怎么揶揄老子!」
这下可好,才子没养出来,养出个偷人家闺女的流氓!
卫旬据理力争,「我没偷!」
卫康掏出袖中的鲛珠,差点甩到他脸上,「这鲛珠是不是你的?是不是你的?啊?」
这是程老爷登门时,特意带回来「归还」的。
卫旬语塞,一把将鲛珠扯过来。
卫康继续骂:「你没偷,这东西怎么落在别人手上的?混蛋小子,下次骗女人用点便宜东西行不行?老爹留给你的遗物都敢随便送人,狗脑子,也就是程家二闺女眼神不好才会看上你!」他气得口不择言,越骂越跑偏。
卫旬几乎要在心里骂娘了。他偷jī摸狗?他骗女人?都是放屁!他两次都是为了救那个程元秀好吗,要不是他,她早就淹死了、撞死了。
可一想到那天的事,卫旬又觉得怪怪的,难道自己真的误会程元秀了吗?最后她竟然如此刚烈地直接往chuáng柱上撞去,若不是自己反应快,那看起来细细的小脖子,肯定会折断,看来她不仅没有耍手段设计,反而还和一般的闺阁女流不太一样。
卫旬qíng不自禁地想到她那燃着怒火的明亮眸子,真想不到那看似单薄瘦弱的娇躯下面,竟有如此倔qiáng、决绝的灵魂。
卫旬莫名其妙地就开始神游……唔,说起来这个女人还真是软极了,胸脯软软的、嘴唇软软的,尤其是那双润泽的唇瓣,吃起来就像块绵软香甜的点心。如果她真没有那么诡计多端的话,那娶回家做老婆也不是不可以,毕竟她长得那么美,身段又好极了……
想着想着,卫旬的脸又沉了下来,自己想娶有什么用,人家还不肯嫁呢,不知好歹的女人,娶回来也是添堵!
卫康的怒喝打断了他的神游,「老子和你说话呢,你神儿跑哪去了!」
卫旬飘忽的目光瞬间回拢,忽然改口道:「过几天去趟程府,娶或不娶,我看了再说。」
卫康一愣,看?你和程家二闺女都那样那样了,还用看啊?不过一见事qíng有了转机,卫康自然是忙不叠地答应。
卫旬撂下话就走人了,他没好气地掀开门帘,qiáng大的力道差点把猫在门边偷听的几个人给掀翻,卫金戈和卫金僖立刻蹲在地上假装找东西,而卫金甯则还是坐在游廊上。他没搭理他们,臭着脸扬长而去,心里盘算着索xing明天大大方方地去程府,直接让程家人知难而退!
【第四章】
掌掴声不断地从程府大夫人的房中传出来,响亮得令人心慌。
啪的一声,又是一个耳光,程元秀的唇角已经渗出了血丝,两边的脸颊都肿了起来,可她仍是一声不吭。她的娘玉姨娘跪在大夫人的脚边,泣不成声地哀求着,可对方却仍旧不为所动,冷冷地看着跪在房中由着下人掌掴的程元秀,玉姨娘实在看不过了,爱女心切地扑上前去楼住了程元秀,「大夫人,不要再打了。秀儿她知道错了,她知道了!」
大夫人冷然道:「继续打。」
婢女看了眼搂着程元秀不放的玉姨娘,又看看大夫人。
大夫人拧眉,「愣着做什么?一起打,响月,你也来!」
另一个奴婢也走上前,两人对视一眼,开始一同掌掴那对可怜的母女。
听着清脆的巴掌声,大夫人冷笑,「母女一脉,专会些勾引男人的下作手段,老爷心善,我却不是好惹的。怎么,以为这样就能飞上枝头?痴人说梦,说到底也不过是嫁过去做妾!」
话虽如此,但她还是不甘心让这个贱人的女儿和自己的女儿共事一夫,玉姨娘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碍了一辈子的眼,现如今她的女儿却又要去碍自己女儿的眼了,真真是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她苦心孤诣地让程元珠嫁入卫府,却不料让这个程元秀捡了个便宜。
大夫人本来是死也不愿意让程元秀也嫁过去的,甚至不肯把那枚鲛珠jiāo出去,打算一口咬定卫旬根本不是程元秀的私会对象,那日的事也是误会。可怎奈老爷偏心贱人,执意让她以大局为重,告诉她能有两个女儿嫁过去,于他家而言也是好事。大夫人拗不过程老爷,只好jiāo出了鲛珠,让他拿着鲛珠去找卫府洽谈。
之后卫府也答应了程老爷的提议,于是程家一嫁两女的事板上钉钉。大夫人改变不了事实,只好把怨气撒在程元秀身上。
掌掴到一半,忽然有婢女来传话,「大夫人,四小姐她又发脾气了。」
程元珠那日昏厥后就病了几日,知道程元秀也要嫁给卫旬之后更是将她恨之入骨,动不动就大发脾气。大夫人心疼女儿,为了不让她动气伤身,就不让她来见程元秀,这才亲自动手教训。现下听她又不好了,当即道:「别打了,快扶我去瞧瞧。」
正在掌掴程元秀母女的两个婢女停了下来。
大夫人经过她们身边时,狠狠地啐了一口,而后扬长而去。
玉姨娘抱着程元秀瘫坐下来,连忙低头看了看程元秀的脸,她的双颊红肿,布满指甲划出来的伤痕,唇下的血迹更是红得触目惊心,而她的下唇也已被她咬出了血。玉姨娘心疼得心都揪紧了,搂着她忍不住轻捶几下,「傻孩子,你为什么不求饶,为什么不出声……」
程元秀鼻翼微颤,忍耐了许久的眼泪这才流下来,「娘,我不求她们。」
玉姨娘哭得肝肠寸断,「秀儿,是娘没用……娘帮不了你……」
程元秀从娘怀中起身,伸出手擦了擦娘的泪,然后反手将娘拥住,即便今日受此羞rǔ,她却再也不会像那日一样想到自尽了。程元秀很庆幸自己那日没有死成,因为若是她死了,那娘该怎么办?娘在这府中孤苦无依,自己则是她唯一的依靠,她不能死,不管发生了什么,她都要好好活着。
玉姨娘的qíng绪逐地冷静下来,而后问:「秀儿,你真打算要嫁过去吗?」
程元秀摇头,「女儿说过,宁可不嫁,也不会为人妾侍。」
一想到卫旬那日所说的话,程元秀便更肯定自己的心意了,和嫁给一个如此看不起自己的男人相比,她宁可这一生都常伴青灯古佛。程元秀从心底就厌恶透了这个行为放làng形骸、说话尖酸刻薄的「恩公」的,所以她绝不会嫁他做妾。
而她所能想到的拒婚的法子,竟和卫旬用惯的方法如出一辙,那就是……和定亲对象好好「聊聊」了。
程府花园。
程元珠狠狠地将程元秀推倒在地。
「贱人!竟敢勾引卫公子,你……你怎么不去死!」
程元秀伏在地上,手心搓到小石子上,划破了血ròu。
「如果不是娘拦着我,我肯定要亲手撕烂你这张狐媚子脸!」
这几日大夫人怕她见到程元秀会生气,也怕她做出出格的事,所以一直不让她见到程元秀,程元珠心中这口气一直无法纡解,如今在花圜里和她偶遇,便终于找到了机会,刚一见面二话不说就冲过来推倒她,即便是这样还不解恨,立刻又凑上去踹了几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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