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还冲阮新使了个眼色,她略显尴尬地呵呵笑了两声,便陪着裴言往屋里走去。
进了屋,裴言让她继续躺在软榻上,自己从随身带着的大包袱里掏出了一整套新年娃娃。那娃娃大小各异,每个都圆嘟嘟的极其可爱。
阮新抱着一个穿红色短袄的女娃娃,咧嘴直笑:“裴大哥,你这娃娃从哪买的?个个都喜庆,看着就招人喜欢。”
裴言笑道:“是吗?你喜欢就好。我从药王谷出来时,正好市集里开庙会,我便央人提前做了一些,给你带来解解闷。”
阮新摸着那娃娃,嘴角上扬,裴言见她面色也好了一些,便又从包袱里拿出一些零嘴来,都是她爱吃的糖果子。
“裴大哥,你这是带了一个百宝箱吗?”她惊喜地看着那一整盒的糖果子。
裴言温柔地笑着,抬手把盒子拿给阮新,见她很是爱不释手,不禁莞尔一笑道:“看来你对这个糖果子,感情很深厚啊。”
阮新抿抿嘴,像是想到了谁。她从里面取出一粒来放入口中慢慢含着,那酸甜的口味极其美好,总能一下就把她拉回到遥远的离山岛去。
“新儿。”裴言见她在想些什么,开口唤她。
阮新转头看他,眼睛扑闪着,“裴大哥,你这次回去,可曾见到我哥哥?”
裴言知道她定会问这些,可真正听见了心里又为免有些发酸,他面上撑着笑,回道:“我师傅已经把思卿熬制成了药,敷在沈岛主的腿上了。我来之前,见他已能自由走动,虽说走不太远,可已与常人无异。”
他说完,似乎又怕漏些什么,便补了句:“你且放宽心,他不知道你在这。”
阮新点点头,她低垂着头,看着手里的糖果子,低声道:“若是能好起来,便没什么了。”
两人正沉默着,外面香儿敲门来报,说是宫里来了人请他去一趟。
裴言叮嘱她再多休息一下,便直奔大理宫殿。
他前脚刚走,香儿就溜进来,看着桌上摆的满满的泥娃娃,不由得震惊道:“天呐,新儿姑娘,裴医师怎么会带这么多娃娃来啊?”
阮新看了眼怀里的糖果子,又望了望桌上的泥娃娃,一脸苦笑,长叹了口气道:“是啊,这泥娃娃怎么会带这么多呢。”
正英殿内,大理国王坐在高台之上,他微眯着眼等候裴言的到来,身边的李公公接着道:“陛下,听说裴医师对阮菱公主的女儿阮新也有几分情意,这次阮新来大理,这裴医师就救了她两回。听青玉堂的人说,几乎是衣不解带地陪着她。”
国王沉声道:“那阮新呢?”
李公公回道:“奴才多方打听了,她自小便在离山岛长大,并无什么指腹为婚的人。只有养大的沈轻竹一人,不过如今联系倒也浅了。反倒是扬州的柳媚媚收了阮新为义女,养在柳府。”
国王挑眉道:“哦?这柳媚媚可是当初阮菱在昆仑结识的柳箐?”
李公公道:“正是。”
国王沉思片刻后,道:“你马上写封书信,寄与扬州。就说寡人欲让阮新回归大理公主的身份,让她收拾妥当来一趟。”
李公公应声离去。
片刻后,外面来报,裴言已到殿外。
国王正了正身子,挥挥手道:“宣。”
外面即高呼道:“宣,裴医师进殿。”
裴言不是第一次来这儿,他熟门熟路地进来,施礼作揖后被国王赐了座,国王见他风尘仆仆,便道:“裴医师此次急忙回去,又匆忙赶来,想是事情都办好了?”
裴言笑道:“回陛下,正是。”
“那甚好。”国王忽然笑了起来,他看着裴言道:“裴医师可有中意的姑娘?”
裴言一愣,继而微笑着回道:“回陛下,裴言自觉医术尚浅,眼前倒没想过娶亲。”
国王挥挥手道:“哎,年轻人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我看你这段时间来宫里的次数也少了许多,听说有位姑娘藏在青玉堂?”
裴言赶忙拱手道:“回陛下,裴言并没有藏姑娘,只因那位是老友,恰巧相逢便救下安置在青玉堂,并无其他意思。”
国王见他如此紧张,轻声笑道:“裴医师大可放心,寡人没有别的想法。只是听说裴医师以前曾对这位老友有情意?还订过亲?”
裴言低着头,回道:“那都是过去的事情,做不得数的。”
国王倚在椅背上,看着他道:“不如,寡人把她许配给你,如何?”
裴言愣在那,一时间忘了该说什么好。
片刻的沉默后,国王哈哈笑起来,他朝旁边的侍从挥挥手,着人端上来一份锦盒递给裴言,道:“裴医师不用如此惊慌,先收下这份礼,待你回去好好想一想,再给我一个答复。”
裴言拱手回道:“是,多谢陛下。”
回去的路上,他拿着那份锦盒,一脸愁苦。若是这份旨意在最初遇见她时就下来,想必他想都不想便答应了。
可如今,他知道在她心目中,另有一个人占了位置,哪怕是为了自己的尊严,他也不会委曲求全似的逼着她要嫁给自己。
裴言闷声不吭地回了青玉堂,晚饭也没吃,一个人回了院子锁上门再不出来。
阮新听香儿一说,披着外套去看,来到院外见屋里面似乎还有烛火,便走至门口去敲门,“裴大哥?你睡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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