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明熙是属于游客身份过来的,晓晨只带她拜九座。
“这是化城寺,当年的开山祖寺,距今一千五百多年历史。”晓晨领着夫妻二人进的第一座寺庙便是这宏伟的化城寺,“明熙姐,进寺庙男跨左脚,女跨右脚,中间为空门不走,先左边进,右边出。”
“好。”明熙听着晓晨的话,抬起右脚跨进大雄宝殿三道门中的左边门,费忆南在后面跨左脚进来。
明熙站在殿中,未曾抬头,便已经被深深震撼。
她忽然体会当年费忆南死马当活马来到这里的感受,即使临时抱佛脚,信或与不信,都不是要紧的,重要的是这沿山的百余寺给人内心的庄重清明之感,人来到这里便一下子被洗去铅华,仿佛变成浩瀚宇宙中的一蜉蝣,出生死之外无大事,贪,怨,嗔,痴,回过头来,令人不值。
也许他就是从这里变了。
让那些车子落了灰尘,让身体的肌肉速度长上来。
所以当她苏醒时,才会看到一个初见面便叫她欣喜若狂,一见倾心的完美形象的男人,包括身体与心灵。
他都是优秀的,毫无挑剔。
“下一座,我们要去求平安,事业,文书。”拜完化城寺,拾阶而上到达旃檀林,“旃檀林建于清康熙年间,寺内共有三大殿,分别是大悲宝殿,华严宝殿,大愿宝殿,明熙姐,你看的那些小孩子在拜的那边门,所求的是文书,咱们大人就不要凑热闹了。”
明熙听着就笑了,望着眼前这年轻的男孩子开玩笑道,“你当年若是诚心拜,想必学历不会止步高中。”
“我是没办法,从小没人管,不知道学习的好,等知道时拜也晚了。”
明熙被逗乐。
跟着这个看着不大,个子也不高的小家伙依序往下面的寺院继续拜。
沿途香客游人络绎不绝,还有抬轿子的,明熙好奇地打听了下价格,四百八十一顶,但沿途可换人上。
她是不敢坐,怕摔下来。
走了一会儿,她十分口渴,从费忆南背后的包里掏出沃柑,和其他游人一起坐在月身殿下的回廊上休息,补充食物。
晓晨长得很黑,但精干,双手充满了劳动人民的艰辛痕迹,是个很能干的小伙子,听说最近又准备扩大客栈,把房子往山后面使劲扒,他本来忙地脚不沾地,是费忆南一个电话,让他从那状态里脱离。
“我们全家都休息了,准备迎接你们,但没想到你们竟然住在山下都不来我这里,而且下午就走了。我妈都有点伤心了。”晓晨说着可怜巴巴的眼瞅了费忆南一眼,似乎想把自己母亲搬出来,让费忆南心软,在客栈休息一晚。
“我说了不算。”费忆南没理他小狗一样的惨样子,轻飘飘的眼神径直飘向了明熙。
明熙朝他瞪了瞪眼,然后生气地跟晓晨说,“你觉得是我能做主的吗?我来前都不知道你。”
“那你们晚上住一夜再下山,这个你能做主吧。”晓晨又可怜巴巴把希望寄托在明熙身上。
“晓晨。”明熙笑了,“实在不好意思,下午定好了去南城,我宾馆都提前预付了。不去太浪费了。”
“唉,你们果然是夫妻。”晓晨摸着后脑勺叹气,“一个比一个固执。”
“好了。”费忆南这时候从石凳上起身,拿手里的矿泉水瓶象征性地敲了敲他脑袋,声音夹着浅笑,“好好干的你的事业。下次来的时候再聚。”
普普通通一句交代,晓晨不敢有任何反驳,他点着头,一时隐忍地厉害,似乎肩膀都在克制的抖。
明熙往嘴里塞着沃柑的动作戛然而止,睁大着眼看这一幕。
对晓晨而言,费忆南如他再生父母。
他当年落魄时,才十九岁,很容易走邪路子的年纪,也干过很多邪路子上的事,费忆南给了他资金,给了他建议,让他现在过上幸福又安稳的日子。
他感激他,他全家人都感激他。
可对费忆南而言,晓晨不过是他路途上遇到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存在,何须放在心上。
晓晨意识到这点,也知道费忆南不是看不起自己,而是对方的人生与格局早不是自己可以攀登的,他崇拜他,也仰望他,所以也失落。
“要不,我就留下来住一晚吧。”明熙看人家小伙子都要哭了,当然身为女性,她肯定是好说话的,不就是住一晚么,南城那边定金才多少钱啊,浪费了就浪费了,人小伙子对他们夫妻的感情才值千金。
她拼命拿眼神示意费忆南说个同意话,却不料这男人剑眉紧凝,一句话不说就转身离开了。
明熙无语。
“他不喜欢男人掉眼泪。”晓晨抹着眼泪,坚强地吸了吸气,口齿清晰的说了一句。
“男人为婆婆妈妈的事流泪是不太好。晓晨,你加油哦,下次我来的时候,希望看到你规模更大的客栈。”明熙给他加油鼓劲,同时从包里拿了水和沃柑继续塞给他。
她不知道费忆南干什么去了,也许是上厕所呢,所以没打算管他。
她随意地问晓晨,“刚才我们一入园区,那座超大的寺院,你怎么没带我们去?”
“哦,那是袛园寺,不过那里一般是家里近年有过世的人,才进去超度。所以没带你们去了。明熙姐,你是要进去给谁超度吗?”
“不是,”明熙笑容渐淡,“随便问问。”
52书库推荐浏览: 丁律律 现代言情 甜宠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