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说,她唇边的笑意就越来越浓,这个家伙,怎么会这么可爱呢!
“没有了。”
“那我们回家,好不好?”
好不好?当然好啦,她朝他伸手过去,他眼睛一亮,立刻一把握住,他的掌心很烫很烫,连带她的心都跟着发热。
这样的他,又怎么会让她不心动?
两人十指jiāo扣往外走去。
“Vivian!”唤声从远处传来,石蔷薇转头,看到Pierre从诊室里面出来。
“快走快走!”身边的家伙连声催促着,脸色黑了大半。
“等一下,他可能……”
“我头有点晕,想躺下来休息。”
好吧好吧,明知道这家伙很有可能是故意的,但她还是心软还是会担心,给Pierre一个抱歉的笑容后挥手告别,握紧他的手往医院外走。
一直到车子开出医院的范围,身边的那个家伙这才长长地吐了口气,软软地靠在座椅上,乌黑gān净的发丝松散地垂在额前,一脸的疲惫,可是口吻却依然很坚定地说:“以后再也不来医院!”半晌,补上一句:“要来也绝对不来这家。”
她笑得差点握不稳手里的方向盘。
他们回到家里已经是中午时分,赵梓显吃了带有安眠成分的药,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她坐在chuáng边,看着他安静的睡颜,就那样乖乖地躺在那里,手掌安分在摆在身侧,睡姿规矩。
伸手,为他将棉被盖好,将他额际的发丝理顺,听着他略为粗重的呼吸,她的心里甜甜的,就这样看着他熟睡,这种恬静的时光,可真美。
虽然她比他大三岁,可事实上,从小到大都是他在照顾她,有时候她会偷偷地想,他比她更像石家的小孩。他的xing格跟她的哥哥石君毅真的很相似,都是那种克己甚严的男子,生活作息就像计划好了,一丝不乱。
早上一定会在六点半准时起chuáng,从来都不赖chuáng,不论天晴还是下雨,都要出去慢跑半个小时,然后回来做早餐,再叫她起chuáng。
有洁癖,生活井井有条,衣服怎么洗、怎么熨、放在哪里都清清楚楚,家里随时都是一尘不染,家俱锃亮,至于厨艺,他更是无可挑剔,不论是中式还是西式的餐点都难不住他。当然,这完全得益于她刁钻的嘴,外面煮的东西都不合她的胃口,所以他才gān脆自己学。
他对自己的人生很有规划,也清楚地知道自己是谁,从来都不会逾矩,在石家,他一直都是安静少言,知道她爸爸、妈妈希望他可以妥善地照顾她,他就做得很好,让所有人满意。上学的事qíng也不用任何人cao心,选学校,考试,从来都是一路规划好的,可以说,如果谁做他的父母,真是省心得要命。
这样的他,偏偏又遇上她,偏偏她又喜欢上他,这该算是怎样的一种缘分?
赵梓显遇上石蔷薇,究竟是他的幸还是不幸呢?她知道自己喜欢他,爱他,为了他可以什么都不要,哪怕心里清楚父母肯定不会同意她跟他在一起,但她却已经义无反顾,对自己的qíng感,她再清楚不过,这段感qíng,她唯一的不确定,是他。
他们的开始,都是由她主动,从对他好奇,所以要爸爸妈妈收养他,直到要他留在她的身边,甚至后来要他来巴黎陪她,每次都是这样,因为她要,所以他给,没有一次是他主动要做的。她有时候在想,那天晚上,是不是因为她主动了,所以他才会跟她上chuáng,如果没有她的大胆,那么他们是不是还停留在姊弟的虚假关系上,没有丝毫进展?
她对他其实也不是那么有把握,不论她怎么问,他从来都不说喜欢,不说爱,可她又能够感受到他对她的在意,那么细致体贴,那相拥的热烈,她很清楚他对她是有感qíng的。
可他却不说出来。
原来再自信、再美丽的女人,在面对爱qíng也是会迟疑会胆小,没有说出来的爱,都不够清楚明白,她石蔷薇也不会成为例外。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呢?”伸手,隔着柔软的被子轻轻地按在他的心脏位置,“这里,到底有没有我呢?”
他的呼吸绵长,一室的安宁静谧。
第四章
赵梓显在一种很清很淡的香味中慢慢地醒过来。
很奇妙的感觉,身体又酸又痛,头部一阵阵地发胀,但那股清香却像是温柔的小手,奇异地安抚掉他的不适,那是食物的自然气息。
食物?
他的神智稍稍清醒过来,困难地起身,发现身上已经换了一套睡衣睡裤,肯定是睡觉时出汗,她为他换的。他忍住喉间的痒痛感,寻着那股香味走出卧室。
他从来不会将食物放到隔夜,所以他很清楚家里没有任何煮熟的食物,那这股味道又是从哪里飘来的呢?
一直到他穿过客厅才看见,该怎么形容看到眼前景象时内心的感觉呢?
窗外依旧是淅沥的大雨,室内温暖一片。
浅橘色的灯光柔柔地照着,一个穿着淡粉色家居服的女子,长长的黑发用闪亮的钻石发夹夹好,低垂眉眼,认真地望着自己面前的锅子,从来只拿画笔的漂亮修长的手,紧紧地握着一把木制小杓,在“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的锅子里细细地搅拌,时不时伸手抓过放在一旁的白纸认真地看。
很温馨,很居家,很忙乱,也很无措的画面,却让他的心泛起一种qiáng烈的酸甜滋味。
她在煮粥,大小姐出身,从生下来的那天就不知道厨房长什么样子,不知道怎样才可以将米变成饭的石家大小姐,居然站在厨房,为他煮粥。
那种认真仔细的样子,完全不亚于她在准备自己的毕业设计。
没有小说里夸张的满目疮痍,没有那种可以媲美第三次世界大战战场的凌乱,虽然很多东西还是被翻得乱七八糟,但至少,还在合理可控制的范围之内,但却超出了他的想像范围。
他靠在墙上,就这样傻傻地望着她的一举一动。
低垂着眼睫在眼睛下印上浓浓的yīn影,洁白如玉的脸颊因为热气熏上两朵淡淡的粉色,嘴唇鲜艳yù滴,几缕没有绑牢的发丝落在她的颊畔,此时的石蔷薇看起来少了几分那种夺人的明艳,更有一种宜家宜室的清慡温柔,却同样迷人。
她低着头,露出嫩生生的一截颈部,他的眼眸流连在那如细瓷般漂亮的颈项间,还有那片与肩膀相连的如丝般滑腻皮肤,白如新雪,幼如牛奶,那是她最最敏感的地方,每次只要他用唇在上面轻触,她的身子就会不能自已,颤傈呻吟。
太迷人,他没能抵抗住这样的诱惑。
走过去从后面搂住她的腰,脸庞埋入她的脖子,呼吸间都是她甜美的气息,一种像玫瑰一样芬芳的味道。
“醒了?”她的动作顿了顿,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为那里并没有消退多少的热度而皱眉,“打了针又吃了药,怎么热度还没有退下来?”
他轻轻地哼了哼,眷恋在贴在她皮肤上,舍不得抬起来。
“肚子饿不饿?我煮了粥,你吃一点吧。”
她的声音好温柔好温柔,温柔地都不像石蔷薇了,那个嚣张的女王,那个总是颐指气使的女人,那个使唤他无比理所当然的爱人,好像消失了般。
他轻轻地吻了吻她的脖子,咕哝了几句。
“你说什么?”
他抬头,脸颊贴着她的脸蛋,贪恋那种微凉的温度,同她一起看那锅粥,“你会煮粥?”
她没好气地瞪他,扬手挥了挥那叠白纸,“这有什么难的?我可是把所有的步骤都一一列印出来。”
他还是抱着她,仔细打量那冒着热气的锅子,稠稠浓浓的一锅白粥,没有任何花样,只是最简单最纯粹的米香,却足够勾得人食指大动。
石家大小姐第一次下厨,虽然只是简单的白粥,但成果还算喜人。
伸手,握住她依旧拿着大杓的手,抬起来,轻轻地吻了一记,微闭上眼睛,感觉到眼底那种湿意,“你煮了多久?”
没有焦味,没有煮溢,没有一切新手会犯的错误,很明显,她一直拿着杓子守在锅前慢慢地搅动,才能煮出这样一锅米粒苏软的白粥。
她明明是大小姐,十指不沾阳chūn水,甚至连未煮熟的米粒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的石蔷薇,那个耐xing极差、脾气极坏的大小姐石蔷薇,却可以为了照顾他,而花好几个小时,就这样做着最枯燥、最无聊的事qíng,只是为了煮粥而已。
明明只要一通电话就可以买到白粥,可她却亲自下厨。
“那个不重要啦,重要的是我今天才发现,原来做一顿饭并不比我设计一件衣服要简单多少。”虽然她没有小说里很狗血的切到手指或者烫到手指,但她却失败了无数次。
指了指放在一旁的好几个大锅,里面装的不是gān得像米饭,或者直接焦掉,或是稀得像清水一样的失败品,经过无数次尝试之后,她才有现在这样勉qiáng上台面的白粥,这还仅仅是最最简单的白粥而已。
不做过就不知道这些年他为她付出的。
每一餐每一碟菜,都是她爱吃的,都是她想吃的,中式、法式、义式等等各种菜肴与各种美食,他都一一学会,jīng通纯熟,只因为她嘴刁。
他对她的用心,点点滴滴,都在这些生活的细节里面,她也在慢慢地体会。
“我到网上查过了,感冒发烧的人现在最好还是喝白粥,等你烧退了,再加点瘦ròu进去煲会更有营养。”她在他的怀中转过身,看着手里厚厚的一叠纸张,眼睛闪亮。
“石蔷薇。”他低低地唤着她的名字。
她翻着手里的资料,随口应道:“嗯?”
“谢谢你。”
翻动的手指停顿,足足过了一分钟她才抬头,用很凶的语气说道:“谢什么谢,还不去坐好准备吃饭?”
“好。”
他很乖、很听话地应下,然后握起她的手掌,翻过来低头在她柔软的掌心轻轻地印下一吻。
她的呼吸一窒,掌心敏感得就像是全身所有的神经都汇聚到那里,他的唇很烫很烫,他的吻也很热很热,让她的心变得酸酸楚楚,只能无言地望着他。
他抬头,也回望她。
漆黑的眼眸深邃而且复杂,他们深深地对视,她的心跳得很快,那一瞬间,她觉得他会开口说出她想要听的话,而他也慢慢地张开唇……
清脆的门铃声打断了此时的气氛,石蔷薇眼睛里的怒火像是可以燃烧掉整座房间,该死的,是哪个不识相的偏偏在这个时候来打扰他们?她要杀了那个人!
“去坐好,我来开门!”气势十足的命令,止住了那个转身准备去开门的脚步,赵梓显听到她的声音,就明白她现在的心qíng是处于极度不满,他顺从地走到餐桌边坐好。
石蔷薇踩着重重的脚步以挡我者死的气势冲到门边,连看都不看来人是谁,就直接大力拉开房门,所有的怒火,在看到来人时,硬生生被阻断,她瞪大眼眸,有点不敢置信。
“嗨。”甜美脆弱的女孩,怯怯地站在门边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听说赵生病了,我来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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