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言,睿王皱了皱眉:“怪异一词何解?你又看出了什么?”
“人之命格,又岂是贫僧一人所能参透的?且罢,自古祸福相依,她既是与你一道,便是缘分,是福是祸自有因果。”
睿王眉头皱得愈紧,不满道:“老和尚,每次关键时刻就打禅机,有碍修行尚且不说,吊人胃口倒是真。”
“小友休要憋闷,这后一条消息定是你感兴趣的。”顿了顿,才在睿王的盯视中徐徐道,“贫僧此次出行,途经我朝与西蜀国国界时,发现相邻的我朝村镇百姓流失颇多,且多为男丁。”
的确,这消息确实勾起了睿王的兴趣。天乾皇朝以武力建国,开始的两百年叱咤诸国,然而天下太平,久养之兵不战则弱,又有文教的短板,近一百年皇朝已有颓败之势,其余诸国便开始伺机生事,意图抢占我朝子民和土地。
到了现任皇帝李乾,皇帝之位本就是宫变得来,名不正言不顺的,其中颇多隐情知道的人屈指可数。于是李乾在位十六年,做的最多的便是排除异己,稳固皇位,至于愈加腐败的官吏,混乱的朝堂和多艰的民生却是不顾的。
西蜀国素有天下米粮之仓的称号,百姓富裕,国主又都是圣明之君,勤于为民谋福祉,作为穷困的天乾边境百姓,只要迈出一脚,改头换面成为西蜀国子民,从此就不用再忍饥挨饿,受尽官吏欺压,何乐而不为?
是以,边境百姓流失是必然,只是没想到这么早就开始了,看来百姓是对这天乾的皇帝和百官失望透顶了。
边境地区天高皇帝远,官员自当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眼前事情刚开始,不算严重,到后面纸里包不住火早晚得呈上朝堂。
睿王作为当年宫变那屈指可数的知情人之一,既然先知道了这消息,想的自然是如何从中作梗,让流失的百姓为自己所用,既不给西蜀国可乘之机,又能让李乾为当年的那一箭付出代价,报那杀母弑父之仇。
看着睿王发亮的眼神,有如猛虎盯住了猎物,就差跃起捕杀了。弘寂大师轻叹一声:“小友切莫心急,当知万事皆有因果,还望斟酌一二再行事。”
睿王知弘寂大师的劝告之意,但于私有父母死仇,于公这天乾皇朝的子民还受着民脂民膏的盘剥,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等待解救。这破了的天既然补不了了,那就必须得换一个。
“你一方外之人就不要管我这俗世匹夫了。”睿王抚了抚左腿,勾起嘴角,“因果轮回,我只知他既种了这因,就得承这果!”
炉子上的陶壶仍在咕咕冒着水汽,茶几上的陶杯也只剩下了干巴巴的泡透了的茶叶。
茶叶喝了,友也会了,该说的事儿也说了,睿王慢吞吞站起身,一瘸一拐往外走:“今日多谢大师招待,他日大师有新鲜的趣事,本王再来聆听一二!李默?”
听到声响,李默闪身来到睿王身侧,躬身禀告:“王爷,陈小姐去后山赏花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冷啊。。。
第一章 坦言
南山寺的后山有一大片桃花林,阳春三月正是桃花绽放的时节,吸引了许多进寺上香的女客驻足观赏。
睿王来到后山,入眼就是满世界的芳菲。而这芳菲世界中,一眼便看到了那万千桃红中的一抹素白。
桃花或全瓣盛开的粉白,或羞怯半展的粉红,或含苞待放的袍红。
陈凝兮于这千变万化的红中着一袭白裳,素手纤纤,轻抚着花枝,臻首微微扬起,半眯着眼轻嗅这桃花香。温暖的春风拂来,桃花起舞,飘然而落,合着飘起的裙摆,愈发衬得陈凝兮纤腰不盈而握,身姿楚楚动人,仿似落入人间的仙子,被这美景吸引而流连忘返。
鲜花美人,此人此景。睿王不由地停下了脚步,怔怔站在桃林入口处,目光随着花中美人的身姿而动,面上不自知地浮上了笑容,眼神中更是透着藏不住的喜悦和欢欣。
身旁的李默不由得多看了自家主子一眼,心想多少年了也没见主子如此开怀过。遂也不打扰,默默陪着睿王赏花赏人。
而花海中的陈凝兮正是心旷神怡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了一道灼热的令人无法忽视的视线。待微转了身,望向桃林入口处,便堪堪对上睿王不躲不避的视线。
陈凝兮于这春意盎然中心情愉悦,此时见睿王一袭素色长袍,站在桃林前,身姿消瘦却挺拔,若撇去那微曲的左腿,也是一翩翩佳公子。
然翩翩佳公子的眼神太过灼热,陈凝兮感觉心跳快了一拍,脸上热了热。赶忙偏头避开了视线,再回过头来,已是面色坦然。
顿了片刻,见睿王并没有走进林中赏花的打算,便向睿王走来。到了近前,才淡淡笑问:“可是要回府吗?”
看着陈凝兮微微泛红的凝白耳垂,睿王莫名地感到心情舒畅,勾起了嘴角:“已近午时,咱们在寺里用过斋饭再回不迟。想必你还没有尝过这南山寺的斋饭,和这满林桃花一样,也是样能让人惦记在心的物什。”
方才被这美景所迷,一时倒忘记了时辰。此时听了睿王的话,陈凝兮便觉出了腹中饥饿,便跟在睿王身侧,去斋堂食那据说是能叫人惦记的斋饭。
睿王所言确实非虚,南山寺的斋饭食材鲜美,虽是素食,却入口生津,叫人回味无穷,比之京城不思归酒楼的饭菜也毫不逊色,陈凝兮不由得多食了几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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