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戳穿了,元皇后反倒不恼,只是捏紧了佛珠,笃定道:“你怎会无关紧要呢?陪伴教养十数年,即便是个畜生,也养出感情了,陈凝兮待你一向如至亲,你说,有你在,明知道我设的是鸿门宴,她会不会来呢?”
奶嬷平静无波的脸上终于带上了怒气:“你……”
元皇后见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冷笑数声后,出了佛室,机关一扭,只剩下奶嬷被关在了里面。
“母妃,外公的意思是要咱们将这事捅给父皇,顺便将李晏扯进来,借父皇之手去了睿王府这个劲敌,重挫睿王胡老丞相一派,如此,我们,元家才有机会。”
元皇后勾起了嘴角,厚厚的胭脂水粉都遮不住她嘴角苍老的纹路。论这皇宫中的斗争,论对帝王心的了解,无人可以超过她这个傀儡皇后,她父亲元老将军不行,她儿子李威也不可能。
那个人啊,对她真是薄情,对那贱人,却是深情。
“威尔,你不懂,父亲也不懂。你信不信,皇上要是知道了,他不会如你们愿地严惩,更大可能会……”
李威急问道:“会是什么?”
“涉及到那个女人,怕是会爱屋及乌。到时候小事化了,遭殃的还是我们以及整个元家。”
李威不解,一个已逝的妃子能有多大的能耐。观父皇颜色,那可是有恨无爱啊。
看着元皇后眼中抑制不住的仇恨,李威暗叹:母妃为情所困,画地为牢,眼界也就窄了些,竟然只想着引陈凝兮入宫,此事还得与外公说说。
奶嬷失踪一事,李晏方回到王府就收到了暗卫的消息,一时大惊。没想到对方竟做了两手准备,奶嬷落到了他们手中,陈凝兮的真实身份怕是隐藏不久了,搞不好,陈凝兮会性命不保,连带着他与朝中文臣一派会损失惨重。
元家真是打得好主意,不,若是元家冲着他来还好说,就怕元皇后那个疯子,一心只想伤陈凝兮性命。
现在以卖国罪告发元老将军已失去了先机,为今之计,只能先赶在对方行动前,将陈凝兮送到安全的地方去。
李晏脑子急转,将可能会发生的事都想周全了,立刻手书两封,用了家鹰连夜分别送出,一封送往西北北旱荒漠,一封送往汝南军营。
随后重又戴上阎王鬼面,出府前去陈宅。
陈宅里,蜀流风还未走,众人都在前堂里,一筹莫展。
李晏到的时候,便是这幅愁云惨淡的景象。于这愁云惨淡中,迎来的是一众惊讶的眼神。
李晏摘了鬼面,也不理众人的表情和眼神,直截了当说道:“本王有急事找陈小姐,还望其余人等避嫌。”
没有人动,蜀流风冷冽地看着他,白芷和春夏甚至还对他怒目而视。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李晏也不怒,只是加重了语气:“奶嬷失踪另有隐情,各位若不想添乱的话,就请移步吧!”
涉及到奶嬷,白芷和春夏无法,只能憋屈着离开了。蜀流风看向陈凝兮,见她神色平静看不出喜怒,便也走出了前堂。
待只剩下了二人,李晏一把从兜里掏出块拇指般大小的半枚血玉,径直递到陈凝兮眼前:“奶嬷是被元皇后或是元家所劫,为的就是将你引出来!”
李晏的话说的太直接,陈凝兮已是没反应过来,但是李晏手中的血玉,陈凝兮是认得的。她接过来一看,与祖父给她的那块一模一样。
“我的血玉怎会在你这里?”
李晏眼中闪过一丝狼狈,很快就定下神来,肃容道:“不是你的血玉在我这里,而是我与你各自拥有半枚血玉,它们来自同一个人。”
话问出口,陈凝兮就已觉得不对,她手中的血玉除了祖父从未给他人看过,现下更是好好收着,又怎会跑到李晏手中去?
李晏的话中饱含深意,陈凝兮有种预感,他接下来说的话,便是这一系列事情的原因,她探寻了许久的秘密,今夜就要揭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蠢作者:小长假去了个没有网的地方,还犯懒,不想更文!
路人甲:拖出去斩了!
蠢作者:还忘记祝天使们节日快乐!
路人乙丙丁:当处以极刑!
蠢作者:嘤嘤嘤,王爷快完结了,求放过……
第一章 真相(二)
陈凝兮直视着李晏,眼神中透露着想要知道又害怕知道的,半晌才轻声询问:“那人是谁?与我又有何干系?”
对上陈凝兮的视线,李晏没办法开口述说。他侧过身去,背对着陈凝兮,才低哑说道:“给我们相同血玉的人是我们的母妃,十六年前死于宫变的莲妃娘娘!”
“砰……”
陈凝兮一个踉跄,一手撑在桌角才站稳。不小心碰倒桌沿的茶杯,掉下桌子碎了满地。
李晏急急转过身来,伸出手想要扶她一把,却在马上就要触碰到她时生生顿住了。
陈凝兮看着他的眼神太过惊讶,那是既有认知被打破,活在善意谎言中突然得知真相的无助与迷茫。
这样的感觉,李晏在撕开那张药方上的薄层时就体会过,所以他很懂那是一众什么样的感觉。
他收回了手,让陈凝兮就那般手撑在桌面上低垂着头。
他不忍,他的心在一下下地钝痛着,可这一句他必须说出口。
“你是当年宫变之夜母妃产下的小公主,之后是陈老救了并将你护至今日。我们乃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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