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藏许久的秘密终于说出了口,李晏想,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连那最后的一丝希望都成了幻影,自此无踪。他们之间,或许从一开始就是错的,亲兄妹才是他们应该有的真正的关系。
“呵……呵呵……”陈凝兮控制不住地笑起来,撑在桌面上的手有些不稳。
她五指握紧又松开,如此反复数次,才离了桌面,站稳身子后,迎上李晏的视线:“所以,你才百般作态刻意疏远我,无论我怎么问,你都不说,待到我心灰意冷时,一纸休书就将过往一切抹得一干二净。”
“你一心想将我们的关系拉回亲兄妹上,可是你有考虑过我的想法吗?你怎么那么笃定我陈凝兮就一定会厌恶世人眼中的禁忌关系?他们避之唯恐不及的难道我陈凝兮也不能免俗吗?”
陈凝兮没问一句就朝李晏走进一步,说到最后,已是站在了他身前,微扬起头便是呼吸可闻。
“你太看不起我了!”
李晏心神巨震,他没想过这些吗?不,他想过的,多少次与她冷言冷语后,他一边痛苦着,一边想。
可是,他不说出口,也不敢问她的看法,他怕看到她眼中的鄙夷与厌恶。他从不敢想象她这般清澈的人会接受人人唾弃的关系,也从不奢望有一天她会亲口说出她不在乎她愿意。
现在,在他们已不是夫妻关系的时候,在她已经知道她的身份时,她仍站在他的面前,目光坚定,说着他看不起她。
李晏觉得自己魔怔了许久的心终于跳回了正轨。他朝陈凝兮笑起来,温暖明朗,一如往昔。
就在陈凝兮错愕的时候,李晏一伸胳膊,紧紧圈住了陈凝兮。
这是一个久违的怀抱,温暖的,充满情意的,无关身份的怀抱。
“是我错了,我不该拿世俗的标准评判你,也不该单方面宣告我们之间的结束,是我看低了你也看低了我自己。”
“凝兮,原谅我吧!”
陈凝兮的手抬起了又放下,终究没有圈上李晏的腰背,过往种种,情深难忘,折磨冷情也同样难忘。人心都是肉长的,伤得深了,疼痛入骨了,便会条件反射地感到害怕,想要远离。原谅,并非说说就能做到的,伤口需要时间来愈合。
陈凝兮眨了眨眼,将眼角的水珠又憋了回去。双手一推往后一退,离了李晏的怀抱。
“为何选择今日告诉我这些事?又与奶嬷有何关系?”
李晏怀中一空,眸中的失落一闪而过,想起今夜来此的目的,正了脸色解释:“这些事,不到万不得已,我本是不愿告诉你的,陈老也是这个意思,你知道,他一向希望你能平安喜乐。只是,如今,元皇后和元家好似等不了了,他们怀疑你的身份,掳你不成,就抓了奶嬷。”
“一则,他们想从奶嬷口中撬出想知道的事,二来引你入套,最后借皇兄对母妃的复杂心思,拉我睿王府与一众文臣落水,从此元家外戚专权,独掌朝纲。”
“然而,元皇后做了这么多年的傀儡皇后,恨母妃入骨,已成疯魔,我怕她会一心想伤害于你。我告诉你这么多,就是想劝你先离开这里,元皇后找不到你,奶嬷就不会有危险。”
陈凝兮摇了摇头,道:“元皇后既是冲我而来,又怎会轻易放过奶嬷?再者,奶嬷年纪大了,身子不好,受不得折磨。我是不会走的!”
李晏一急,双手握上陈凝兮双肩:“你必须走!我已安排好暗卫,护你离开。我向你保证,我定会将奶嬷安全救出,只有你在安全的地方,我才能专心应付元家,你放心,我已有对策。”
陈凝兮看着面露急色的李晏,无奈道:“李晏,为何不论做什么事,每次你都只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从不尊重我的意见?祖父已经走了,我不能再让奶嬷为我受苦,即便元皇后设的是鸿门宴,我也是会去的,你不能拦我!”
李晏眸子暗了暗,想想过去,好像的确如此,但是今时不同往日,搞不好就会丢了性命。上了他没关系,可凝兮决不能有事。
“是吗?往后我不会了,定事事听你的,但这次,你还是得……”
话未说完,陈凝兮感到后脖颈一痛,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李晏一把搂过她,将未说完的话说完:“……听我的!”
随后,朝门外喊道:“都进来吧!”
春夏与白芷迫不及待地跑了进来,一眼看到陈凝兮晕倒在李晏怀里,桌子下碎了一地的茶盏,以为李晏欺负了陈凝兮,急哄哄就要上前抢人。
春夏气红了双眼,再也不顾身份,怒骂道:“李晏,你对我家小姐做了什么?你放开她!”
蜀流风也冷了脸,一把拉住暴躁的春夏,眼神如刀般剐向李晏:“解释!”
看到这般阵仗,李晏自嘲道:“可见本王是有多不招人待见!也罢,事已至此,就不瞒你们了。”
“元皇后派人抓凝兮不成,就抓了奶嬷,以她为饵,引凝兮入宫,我劝她先行离开去安全之所,但她不听,我只能如此了!”
“奶嬷我会想办法救出,春夏白芷,你们陪着凝兮先去南山寺,王府的马车就在外面。”
说着,将陈凝兮交给了白芷与春夏,二人相视片刻,最后还是选择相信了李晏,带着陈凝兮离开了陈宅。
蜀流风仍冷眼盯着李晏:“你需要我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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